叶静涵心酸一笑,抓住叶守宸的手臂,哽咽说道:“爸,我不喜欢宋渊,他在我心底就像我哥哥一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
“这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虽然不是守旧的人,但是宋渊是不二人选,女儿啊,你就听爹的,宋渊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叶守宸感叹一声,抬起头来已经十足疲惫的样子,他坐在梨花木椅上,满脸愁苦,叶静涵的剧烈反抗是他意想不到的,在他内心深处,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保护得了叶静涵。
在这景州,叶家也算是名门世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一旦战争打响,景州若是沦陷,即使有着万贯家财,却也无法守护他们的安全,如今他年迈了,若有一日不幸离世,又有何人可以保护得了他们!这个问题就像千万条虫子在他躯体里不段的咬啃,时刻提醒着他。在他去新宜的时候,他看到那些被战争摧毁的家人,流离在外而无法归家的流民,他就想起他的三个孩子,当时他在心底就暗暗下了个决定,在他有生之年若是无法保护他们周全,那么就给他们找个保护他们的人。他思索了很久,很多个夜晚他辗转反则无法入眠,在他所熟悉的人来回徘徊斟酌,最后想起了宋渊,这个与叶静涵青梅竹马的男子,无论是身家地位还是权利或是人品皆是首选,而且自幼在他们叶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叶静涵颇有好感,两人年纪相仿,正是天作之合,于是在回到景州的那天晚上,他就写了封信给宋渊,向他提起把叶静涵赐婚给他的消息,前些天,就战争打响前,他收到了宋渊的回复,宋渊应承了这门婚事,他才落下心头的一颗石头。
可是如今,摆在眼前的却是事与愿违,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叶静涵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叶守宸垂丧的瞥了一眼叶静涵,沉声又强调了一次,这次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甚至没有给她回旋的余地,为了叶家,为了他们的安全,他只有下此决心,:“涵儿,别怪爹无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叶家,如果你还念及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就答应爹,好好的嫁给宋渊,你们的婚事我已经跟宋渊说好了,这几天我会跟他定下成婚的日子,到时候你就安心的出嫁吧。”说毕,起身头也不回的要离开。
叶静涵如遭雷击的抬起头,她踉跄的跑过去拦住了叶守宸前进的脚步,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使劲的摇头,:“不,爸爸,我不会嫁给他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轻易的把我许配给我不喜欢的人,你究竟把你女儿当什么了?”
“喜欢?你喜欢谁?”叶守宸惊讶的回过头,目光惊疑的凝视着叶静涵。
叶静涵抬眼触碰到父亲深邃黝黑的双眸,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她的躯体,她惊愕的忍不住微微一颤,只是瞬间,旋即又冷静了下来,似乎做了最后的决定,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你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江家遗失多年的三公子江晟轩,爸,求你成全我们。”叶静涵不等叶守宸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叶守宸原本怔怔的听着,直到叶静涵跪倒在他,他仿佛才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恍然才听清她刚才说的话,他气的不停喘气,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扬起手掌冲着叶静涵挥了过去,清晰的声响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瞬间透出丝丝血红,一股腥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叶静涵跌倒坐在地上,泪眼模糊了双眼,万念俱灰的疼痛感从颊边四散到整个脸部,牵动她此时脆弱的神经,叶守宸怒不可遏的暴喝一句:“混帐东西,你怎么可以喜欢江家的人,难道你忘了,江叶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却偏偏喜欢上仇家的儿子,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爸,我和江晟轩是真心相爱的,江叶两家的恩仇早已经是几辈子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牵扯到我们这一辈。”
“这些年江叶两家一直水火不容,只是碍于场面上的功夫,私下里却斗得你死我活,你又何曾知道?”叶守宸颤抖着身躯,坚决的又道:“爹决不允许你跟江家的任何人有关系,你也别指望再跟那个姓江的有任何牵连,这几日爹就让宋渊把你娶进门,再此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出去。”
叶守宸怒火未歇,叫来几个仆人,把叶静涵押回房间里,锁住了屋子的大门,叶静涵被关押在里面,气的眼泪直流,怦怦的拍打门板,下人们没一个敢出声,都颤颤兢兢的站在门外低着头,整个院子静若寒蝉。
叶守宸又吩咐了几个仆人,叶静涵在屋里听到他声音,:“你们几个这几日看紧点,每日准时给小姐端茶送水送吃的,不允许她踏出屋子一步。”几个仆人恭谨的应了一声,叶守宸轻叹一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又嘱咐道:“若是大小姐不见了,我唯你们是问。”
这句话说的坚定异常,连声音都透出不可逆转,叶静涵本抱着一丝希望的窃喜生生被打破了,她垂丧的靠在门上,再也流不出眼泪,仿佛身体已经枯竭了般,她绝望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一片空白的雾水笼罩住她的双眼,门外是叶守宸温和又痛心疾首的声音,“涵儿,你忍耐几天,等你嫁给了宋渊,爹自然就会放你出来。”说完,叹息一声走开了,留下几个把守在门外的下人。
叶静涵透过窗户看到他远去的影子,仿佛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