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狼群终于拖走了尸山,展现在它们眼前的一幕,将每一匹铁背苍狼刺激得彻底疯狂了。只见血衣少年手拿猎刀,正在撬金毛狼王的獠牙,上下四颗獠牙已经被撬掉了三颗!
狼牙,是狼最凶狠最锐利的武器,对狼族来说,简直比生命还要重要。
一匹没有了獠牙的狼,就等于基本剥夺了它在万兽妖林的生存权利;剥夺了它的凶悍和勇敢;剥夺了它在狼群中的骄傲、地位等等一切的一切,比死亡还要可怕。
“嗷呜──”
随着山呼海啸般的狼嚎声,又一轮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开始了!
血衣少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旧在专心致志地撬着狼牙,白皙的手稳定而有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抖动。
啪地一声轻响,金毛狼王的最后一颗獠牙也被撬掉了,血盆大口仿佛掉光牙的老太太只剩下了血淋淋的牙花子。
血衣少年这才收起狼牙,顺手将狼王的尸体收进了灵兽镯,那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杂毛野鹤,二阶妖兽对它来说可是上佳的滋补品。血衣少年缓缓站起身来,十几匹铁背苍狼的獠牙和利爪已近在咫尺!
“啪啪啪……”
如同密集的爆竹声,如同节日里盛放的烟火,十几匹铁背苍狼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身后拉出了十几道弧形的血线!
残阳如血。
比血还红的,是少年妖异、冷酷、毫无表情的双眸。
这次,少年不再站在原地不动,而是迎着疯狂的狼群走去,几乎每走一步,都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杀戮和死亡,仿佛瀚海暗夜里的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踽踽独行的孤独少年,然而波峰浪谷的缝隙里,却不时顽强地绽放出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上下翻飞,左右飞舞,每一次翻飞都是一次死亡的喧嚣,每一次飞舞都是死神狰狞的舞蹈。
飞蛾扑火,尸山血海,是谁的心在疼?
悲歌声声,杀气滔天,是谁的血在风里飞?
……
一路走,一路杀!
一步一杀!
杀!杀!杀!
世上原本没有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仿佛铁犁耕田,随着铁犁势如破竹的行进,两侧翻起了新鲜的泥土,不,不是泥土,是怵目惊心的鲜血碎肉,是惊悚恐怖的残肢断体。挡我者死!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血色黄昏,天边有云飘过来,砸透了恶蜃毒瘴的阴霾,将丝丝冷雨洒落下来,在空气中浓郁血腥气的包裹侵染之下,绵密的雨点都变成了血红色,仿佛每一滴雨,都是一条黯然凋谢的生命。
血雨纷飞,春雨贵如油,贵如命。
无数匹前仆后继的铁背苍狼们,用鲜血和生命铺就的死亡之路,还在蜿蜒伸展,十丈,五十丈,一百丈……
在鲜血的沐浴下,少年的步伐越来越坚定,双手越来越无情,雨水混着血水从发梢滴落,杀戮的原始快感却在心里欢腾。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性和气质,在杀气和煞气的侵染熏陶之下,正在一点点蜕变,一点点妖化,变得暴戾嗜血,变得冷酷漠然,变得残忍无情。
终于,在无穷无尽的无情杀戮之下,穷凶极恶的狼群开始胆寒,开始颤抖,开始退缩了。狼族的天性就是以杀为天,可人性一旦走上极端,比狼性可怕得多的多。
世上最最穷凶极恶的不是狼,也不是任何妖兽,而是人。正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未毒,最毒是人心。
渐渐地,敢主动扑上来的铁背苍狼逐渐开始减少,越来越少。
后来,敢挡路的铁背苍狼也越来越少。
再到后来,还没等地狱魔神般的少年走近,狼群就瑟瑟发抖地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甚至一直到少年信步走出狼群,飘然走远,也没有一匹铁背苍狼敢尾随追赶,直到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细雨蒙蒙的夜色里之后,漫山遍野才响起了悲怆的狼嚎声,经久不息。
霏霏春雨飘了一个通宵,此起彼伏的狼嚎哭了一个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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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狼群的包围圈后,一直到谭阳翻过了山岭,一路上居然没有一只妖兽敢上前骚扰,此时此刻,他身上暴戾的杀气和凶悍的妖气,比狼还狼,比妖还妖。
蒙蒙细雨飘飘洒洒,雨水混着血水从发梢滴落,除了灵蚕内甲,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污浊不堪。
谭阳找了一处水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身上的血水几乎将半个山潭都染成了红色。他自己带的换洗衣服早已全部用完,于是从乾坤袋里找出霍桐的一身淡青色衣服换了,尽管不太合身,但毕竟干净整洁。
淫雨霏霏,夜色阑珊,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中,月萤石发着月光似的白光,将整个山洞照得一片通明。
谭阳盘膝打坐,正在修炼梵天般若功的第一重心法佛光初照。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黑气,半眯半睁的双眼散发着妖异的血红光芒,整个山洞里杀气四溢,妖气腾腾。
看上去,他半点都不像是在修炼佛门正大光明的无上心法,反而像是在修炼一门邪恶至极的魔功妖法。
五十多丈方圆的识海里,原先那层雪白的云雾,此时已夹杂了一缕缕黑气,变得斑驳不纯,颇有几分狰狞。
经过无数次的摸索,谭阳已经搞清楚了这些黑气的来源,从妖丹里汲取的妖力每做一次周天循环,都会在识海里留下一丝这种黑气。
每当谭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