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媭把目光转向无名。
无名一脸的冷漠,沉默是金。
吕媭干笑了两声,说:“那我去找你阿翁说这个事了。”
她话是和樊伉说的,然而眼神却直直地看着无名,见无名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或者反对的意思之后,这才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直到她走后,樊伉才领悟过来,吕媭最好问他那一句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询求许可。
毕竟这盐水清创法表面上是属于无名的,不经主人许可擅自使用,等同于偷窃。
大汉朝穷虽穷,人们对于知识产权方面却出乎意料地尊重,比起后世层出不穷的抄袭剽窃事件,这个年代的人们简直算是一股清流。
樊伉猜测这也许是因为这年头会认字的人不多,所以对于知识本身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畏惧的缘故。
“这下好了,刀伤药是不愁了。”樊伉看着炕头上吕媭留下来的三刀伤药,乐滋滋地想着。
到底是他亲娘,对他真是没得说。
“来来来,你的伤口赶紧涂点药,早点痊愈,省得我现在一天到晚看到有个人上咱家门就心惊肉跳的。”樊伉迫不及待地拉着无名道。
无名站着没动,有些欲言又止:“郎君,你又何必如此?”
“怎么?”樊伉头也没抬,“反正阿母他们刀伤药也拿来了,省得我还要找其他的理由问他们要。若是他们问起来,大不了就说我怕疼,爱漂亮怕手上留疤痕,所以用得有些多了。”
无名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樊伉熟练地给他清洗伤口,给他上药,眼神非常复杂。
清洗完伤口,樊伉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无名道:“以后你找个机会跟我阿母或者阿翁说,清洗伤口最好是用我在后头那样蒸出来的水,一铢半的盐,兑半升蒸馏水清洗伤口。”
“知道了。”无名点头,并没有多问。
有的时候不追根问底是一种很好的美德。
樊伉现在就很欣赏这种美德。
手受了伤,而且还是平时用习惯的右手受伤,樊伉觉得生活开始不那么美好了。
当他夹在筷子上的肉第三次掉进了盘子里的时候,樊伉生气了。
二十四孝好阿母的吕媭察言观色,立刻夹了好大两块涮羊肉放进他碗里,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好心好气地哄着他道:“给,伉儿还想吃什么,阿母给你夹。”
对着这样的吕媭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谢谢阿母。”樊伉只能低着头,继续练习左手筷的功底,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多用左手是好事,还能开发右脑。
樊哙倒是不觉得什么,他的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听你阿母说,你从无名公子那里学到了什么盐水清创法,能减少外伤感染创口热的机率?”樊哙问道。
“是啊。”樊伉点了点头,举起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的右手,道,“阿翁要是不放心,等着看我的手伤势恢复情况。”
吕媭眉头一皱:“伉儿,你不会是为了要验证这什么盐水清创法才故意让手受伤的吧?”
“阿母,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让自己受伤呢?要验证盐水清创法,外头多的是受伤的人,实在找不着,阿翁和夏侯伯伯军中肯定有不少受过外伤且未痊愈的,我用得着在自己身上试么?”
吕媭真是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是阿母想多了。”吕媭哑然一笑。
樊哙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伉儿这个主意不错。若是此法当真有用,我大汉每年可以少阵亡多少将士。”
在大事上吕媭的立场向来很坚定,从不拖樊哙的后腿,闻言点头道:“若是验证这个法子,用的盐可不法,家里的盐不多了,我这就着人去买。”
吃过饭,樊哙披了件蓑衣带着武阜就去了郊外大营。
吕媭清点府中财物,着人安排购盐事宜。
樊伉站在廊下,望着纷纷扬扬往下飘的雪花,冻得直打喷嚏。
几个健仆正顶着风雪搭着梯子清扫屋顶上的积雪。
无名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罚站看雪。
良久,无名冷漠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郎君在看什么?”
“瑞雪兆丰年,今年雪这么大,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樊伉高兴地道。
无名一脸的若有所思:“雪这么大,只怕今年不少人要无家可归。”
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阵巨响,然后就见阿琅哭丧着脸一路狂奔过来。
“郎君,不好了,咱家新搭的猪圈垮塌了——”
樊伉:“?!!”
他扭头看了身侧的无名一眼,真是神一样的乌鸦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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