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恐怖悬疑>赟希梦>108.济南往事(3)

双脚上传来的剧痛让弱小的孩子不能自制,就如一个成年的人也不懂得如何去抑制自己对于恐惧的无限放大,小霜降如此,已属难得。

至少在丁玉璞看来,这样的幼妹让人心疼。

济南的秋天早在就开始了黄红艳艳,街道两旁的树叶皆挂上了亮色,一片片秋叶飘零在半空中,打个旋子落进了小霜降的怀里,她放开握紧哥哥袖子的小手,轻易抓住了一片。

应声而来的,还有叶片脆弱的碎裂响。

小孩子也许不懂,明明是一片漂亮的叶子,它主动落进了我的怀里,被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呵护,可就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抓,它就变成了碎片,握不紧的五指,挡不住的风,稍稍一吹就散开了。

这是很多年以后,小霜降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后才明白的道理,就如父亲与哥哥们总是把她呵护得有些疏离,因为父亲与哥哥们也许早早就明白,自己就是那片易碎的美丽叶片,握紧了怕碎,松懈了怕飞,一根无形的绳索牵着就好。

最终,小霜降的双脚被解救了下来,只是在初初解开棉帛时,两块拱形的小铁片挤压着双脚,短短时间里已经让双脚出现充血肿胀和不正常的瘀伤,可想而知,长此以往下去的后果。

在半醒半睡之间,小霜降看见了哥哥转瞬即逝地自责,可她又不懂,哥哥为什么总是眼目低垂,不敢看自己,像是在害怕什么!她还听见哥哥在同一个长着高鼻梁蓝眼睛的伯伯说话,可那些言语她听不懂,有好几次,哥哥在说话的间隙里垂头屏息凝神里好一阵子。

从医院回哥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抱着小霜降的手臂紧紧的。

从那以后,丁宅里的气氛总是有些低落,管事婆婆再也没有出现在小霜降的面前,她问父亲:“婆婆去了哪里?”

父亲不愿多谈,便让仆人带着她去院子里玩。

双脚的疼痛早已消失,过去的还是会过去,对于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来说,这点“伤害”也许远远没有一块糖人或是一块油旋饼的诱惑来得更大,甚至连那个曾经对自己照顾怜惜的婆婆也再也不层让她怀念,孩子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就容易忘了痛。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闯进家门的陌生男人,是不是就从未出现在小霜降的记忆里呢?

丁玉璞在事发后不久,特意走访了济南城中所有的裁缝铺子,甚至连洋人经营的西式服装店也去过,他嘴里所描述的衣裳、鞋样式也从未有人经营过,但无人会在意他所描述的“奇怪衣服”是否真的存在,只有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而已!

小霜降的双脚并没有如愿地被“束缚”起来,不知是谁的功劳?

日子也在一天天的飘走,小霜降不再只是单纯地学习女四书,父亲又找来了济南书院一位授课的先生教她诗书礼乐易春秋,哥哥甚至还找来了一个外国人教授英文和地理课业,可这些都不是她自愿去学习的,小孩子懂事不愿忤逆大人们的好意,只得逆来顺受着。

在小霜降长到十三岁的那一年,父亲领着她搬到了郊外的老宅居住,紧接着哥哥们也搬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外国人,办起了西医学堂,由父亲和哥哥们提供宅院和本地帮助。

在西医学堂成立后不久,父亲甚至辞退了在家教学的先生,让霜降跟着一位美国医生学习西医,这位美国医生叫艾尔斯,是大哥哥的朋友。

艾尔斯先生是个长着蓝眼睛却蓄着辫子的高个子,总穿一身不伦不类的长袍子,戴一顶不合适的瓜皮儿帽子,他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可霜降却觉得他很可笑,一个有蓝眼睛的外国人又怎么能融进本地人的生活呢?所以她最初的学习总是吊儿郎当的,没少被父亲和哥哥们责骂。

他也很奇怪,同两个哥哥说话只有英文,见着父亲却能说汉语,面对霜降时却时常英文里夹杂着汉语,为人有些不拘一格,甚至看起来有些邋遢,可一双手总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他又说:“这是一个医生对病人最起码的尊重。”

霜降又会在心里把他嘲笑一番,一个整日穿着件看起来邋遢衣裳的人,却要表示对病人最起码的尊重,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说话时,总喜欢盯着人眼睛瞧,尤其喜欢逗小孩儿们玩。

霜降刚跟着艾尔斯先生学习时,连最普通的药理书都没有看过,要让一个从小接触女四书、诗书礼乐易春秋的孩子拿起西方的手术刀“开膛破肚”,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

原本就吊儿郎当的学习态度,逃学就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日,霜降踩着点又去隔壁院儿玩,却被艾尔斯先生堵在了半道上,他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要玩可以,但…必须带上我。”

这样的要求霜降哪敢答应,忙摆手拒绝:“先生,您是外国人,隔壁院儿的婶婶见着您肯定要躲得远远的,不成不成。”

“为什么要躲得远远的?”艾尔斯被霜降搞得疑惑:“是因为我是外国人吗?”

“当然不只是外国人的事儿,您还是个男人,隔壁院儿的婶婶是个大媳妇儿,见着村子里其他男人都要躲得远远的,何况您还是个未娶媳妇儿的外国男人。”霜降也许说的没错,男人与女人原就要隔着一条“布帘”对话,尤其是尚未出嫁的大姑娘,这是大户人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到了霜降的嘴里,却有些万恶之源的意味。

艾尔斯听得哭笑不得:“那你哥哥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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