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太巳仙人的生辰,太巳仙府张灯结彩,酒水满席,当真热闹非凡。邝露独自坐在角落,看着与一众好友相聚甚欢的父亲,难得的将诸多烦忧暂时放到了脑后。
“终于找到你了,小露珠!”月下仙人拿着一壶酒笑嘻嘻地跑过来,坐到了邝露的旁边。
“月下仙人不与众人欢饮,不知找邝露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大侄子了。月下仙人心中暗道,眼睛滴溜溜一转,将邝露的空酒杯满满地斟上,“小露珠,你呀,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邝露心中蓦得一痛,眉目悲切,她执起酒杯,将那醉人醉心的红曲甘露一口饮尽。
“哎,哎,慢些喝,这红曲甘露后劲儿大着呢,”嘴上这么劝着,月下仙人手下却是不停,偷偷笑着又将酒杯满上。
“这个情啊,不能只是藏在心里,你一直藏着掖着,对方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呢?”
“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说出来自寻烦恼。”邝露低声说道,将杯中红曲尽数饮下,自己拿起酒壶又斟了一杯。
“话不能这么说,爱情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月下仙敲了敲桌案,接着说道:“是主动!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你一步我一步逐渐靠近,若是在心里爱了,却不说出口,没有人迈出第一步,只会一直保持最初的距离,永远不可能靠近那心爱之人。”
邝露一杯接一杯地越喝越多,这几日的悲苦一点点泛上心头,“邝露不求许多,只求能够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解他之孤独,暖他之心冷。”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痴意,却不求一丝回报的女子,”月下仙人抹了抹眼角,摇头说道,“哎,一个本是万世孤苦的命格,另一个是万年难见的痴情人,若是不将这绝妙的姻缘牵成,简直是我月下仙人一生的耻辱!”
月下仙人手伸到袖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两根结成蝴蝶结的红线,举到邝露眼前:“小露珠,你看这是什么?”
邝露不知不觉已将一壶红曲喝了个干净,此时酒劲儿上头,眼前有些模糊,拿起一根红线凑近看着:“这不就是一截红线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红线,”月下仙人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可是我姻缘府特制的红线,只要把它绑住你那心爱之人的手腕上,他就再也跑不掉了!”
“真的?”邝露醉醉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呀要先告诉那人,你喜欢他,然后把这红线套在他的手腕上,”月下仙人看了看邝露一身暗色罗衫,接着说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可是不行,还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才行,要不,老夫帮你把那件落霞锦的红纱仙衫拿过来?”
“不要,不要那件,”邝露带着醉意,摆手拒绝道,“我才不要穿什么落霞锦,我才不要被人当成锦觅。”
“好好好,不穿便不穿,那你便换上自己平日里爱穿的女儿家衣裳,那也是一样的。”只要人对了,穿什么衣服都是对的。月下仙人将邝露从座位上扶起来,推着她向房间走去。
“好了,小露珠,你可要把好好打扮一番,迷住我那大侄子龙娃!”
“什么?”邝露头还晕着,便被月下仙人按到了铜镜前。
“没什么,没什么。”月下仙人对着铜镜摆手说道,“哦,对了,还有这个,这两个红线可是一对儿,你带一个,这个记得给我家龙娃带上,加油,小露珠!”
月下仙人,将另一根红线放在邝露的梳妆镜前,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便离开了房间,大摇大摆,一脸贼笑地回到了席间。
“月下仙人,可曾见到我家小女?”太巳仙人喝的醉醺醺地,抓住月下仙人问道。
“哦,你家小露珠呀,已经会璇玑宫去了,她见你喝酒喝的尽兴,不想打扰你,就让我代为转告。”为了自家龙娃的姻缘,扯谎就扯谎吧。
“怎么就回去了,不是说还要在家里陪我几日吗?”
“女儿家的心思向来如此,你这个当父亲的就随着她吧,来来来,太巳,我再敬你一杯!”狐狸仙说着,拉着太巳又喝了起来。
璇玑宫
天星高悬,神树逶迤,彩虹桥下波光粼粼,溪面上反射着无尽的星辉光芒,红色的锦鲤跃出水面,一名白衣男子倚坐在光洁白石上,星眸暗淡,深思不属。
自那日从太巳仙府归来后,他夜夜都会在树下等待,长夜漫漫,偶尔会有魇兽陪着,大多数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安静的连溪水流动的声音都显得喧嚣。
长角小鹿走到润玉跟前,用头蹭了蹭他长长的袖子,仰起头呦呦啼叫着,似是在安慰他。
润玉勾出一线笑痕,轻轻抚摸魇兽颈间细软的绒毛,“你也想邝露了么?放心,她答应过的,很快就会回来。”
魇兽闻言,欢快地在原地蹦了几下,连叫声也比方才高兴了许多。
“行了,自己去玩吧。”润玉拍了拍魇兽的头,笑着说道。他看着魇兽轻巧地走向彩虹桥边,还不及错眼,一角水蓝裙摆蓦得闯入了视野。
顺着那裙摆向上看去,那人身着流彩百蝶逐花裙,婷婷走上碧玉彩虹桥,裙摆微动,衣袂翩跹。
那日在太巳仙府门前,他看到她摇身一转,身上的水蓝色仙裙,便变成了璇玑宫的暗色罗衫,他才知晓身边女扮男装的小仙侍,竟是这般清丽无双,玉质天成,竟是太巳仙府的金枝玉叶。
润玉想自己应当是愤怒的,清醒的时候,他只想把她推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