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走得快,后面跟随的公公直到她走到揽月宫内,才想起扯了嗓子大喊一声:“皇上驾到。”
屋里刚听到“皇上驾到”,齐潇已经是推了木门走到屋里,一进门,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齐渃,本身冻死人的表情更加覆上一层冰霜,“怎么就两个火炉?太医呢?”
“回陛下,还未曾到。”裳儿对齐潇行了礼,继续替齐渃擦拭头发。
齐潇背了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秋林在外等太医,小绿去水房烧水了。”
房间里沉默一阵,门外传来脚步,秋林推开房门欣喜的喊道:“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进来三人,一个带头的秋林,一个太医和全身还淌了水的小安子,进来向齐潇磕头拜见,太医赶紧上前替齐渃把脉看诊。
齐潇见小安子一边打了哆嗦站在房间最角落,冷冷道:“让你好生送公主回去,你倒是做得好。”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安子哆嗦的更厉害,连带说话都打着结:“奴……奴才,罪该万死。”
齐潇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安子,咬了牙道:“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命死个十次都赔不起!”
床榻上,齐渃的手指动了一下,轻声说了什么,声音极低裳儿只能凑近去听,太医这会把好了脉,拿了笔纸开始写方子。
裳儿听了一阵,面露难色,齐渃无力的握紧裳儿的手,裳儿只能硬了头皮转身对齐潇道:“陛下,公主说……这次落水怪她自己不小心,无关小安子的事。”
早就知道齐渃这样性格,齐潇哼了一声,转头对太医问道:“如何?”
“脉象虚弱,怕是吸入污水,积余胸肺,肺气失宣,又感受风邪,入於经络,这几天定要好好驱寒保暖,臣已开好了几个方子,煎药服下,一日三顿。”说完把写好的方子交到裳儿手里。
小绿端了一盆热水终于回来,一进门看到房间里黑压压的几个人,再见到齐潇的脸色吓得差点把好不容易烧好的热水打翻在地。
齐潇不满地看了一眼那一小盆热水,皱了眉问道:“怎么就这么一小盆?”
今天齐潇气势不同以往,一股咄咄逼人的语气,小绿吓得不轻,轻声答道:“膳房太远,奴婢,奴婢搬不动。”
听到这话,齐潇有些胸闷,这里地处偏远要什么没什么,连火炉也只是小小的两个,看躺在床上还冷得索索抖的齐渃,齐潇猛地站起身,对身边的人道:“带公主回宁乾宫!”
刘公公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起来,齐潇留给他一阵冷风与背影作为不可否定的回答,叫人备了轿子,几个丫鬟给齐渃穿上厚实的外套,四个轿夫一路抬往宁乾宫。
齐渃已经恢复了点精气神,扶上轿子之前,用沙哑的拍着裳儿手让她不必太过担心。接着她一路颠簸的迷迷糊糊,记忆中,在很遥远的过去,自己同样是这么一路迷糊的被带去了一个地方,随后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那是改变她一身的一段路,是一切纷争的开端,那么这段路的尽头等待她的又是什么,会是怎么样的改变,齐渃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大氅,依旧是齐潇给她的那件,上面已没有那股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