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军围京,入朝逼宫,只要龙袍在身齐潇还是一国之君,秦典又是抱拳对齐潇行了军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影卫落在了齐潇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下面悬挂的纯白色软玉在月光下发出柔散的白光。
到了嘴边的话全然忘记说,只见齐渃吃力的接过那块玉佩,捏在手中对秦典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所有将士的都鸦雀无声,只剩下燃烧的火焰偶尔发出低声清脆爆裂声。
“秦将军可是允过顺盈皇后,倘若先后子嗣任何一人得此兵符,待先帝驾崩,龙子夺权,便可号令二十万大军。” 声音轻若蚊吟,却是耗费了齐渃所有的力气。
秦典没有马上回答,拧眉看了一眼齐渃手中的软玉,续而闭眼颔首算是默认了。
“如今大势已定,天子贤德,国泰民安。百姓万民无不歌颂万岁治国有方,勤政爱民,治国者,以贤者居之,能者在职,秦将军可是认为当今天子昏庸无道?”
一阵沉默,秦典把头低的更深,摇头道:“陛下贤明持重,乃大昱之幸。”
听到这句齐渃欣慰的一笑,“秦将军为大昱南征北战十载,功不可没。如今大昱子民奋力战敌,戮力同心,本该万众齐心之时,怎可同室操戈,煮豆燃萁,将军必定也是忧心战事,心系百姓。”一长串的话语让原本就不济的精神更加萎靡,咬紧了下唇把手中的举起对向秦典,“于情于理,将军都不该在此,而该保家卫国,驻守边疆为异国将士们护土保卒,本宫乃先帝嫡女,顺盈皇后奚木琼之女宜和公主,现持兵符命秦将军撤兵京城速回边关。”
玉佩随了齐渃的呼吸上下摆动,齐浱听完齐渃一番话,跨前一步大声道:“齐潇乃皇室外戚,实为谋权篡位,天理难容,何来于情于理!”
“天下为齐家江山,同为开国帝王一脉相承,况且先帝早已收陛下为女,天伦天意皆可示。”齐渃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只能听出齐浱满腔怒火的质问,她能想象出此刻齐浱该是如何愤怒,被唯一亲人所背叛,但是她又如何舍得放弃齐潇,眼睁睁见她落入死局,不管站在哪一边,另外一方都将被伤害,她可做的是尽可能把双方的伤害降到最低。
把头微微转到秦典的方向,齐渃硬撑住自己的精神催促道:“秦将军可是怀疑此兵符的真假?”
急促的话语让齐渃大声咳嗽起来,齐潇紧张的抚顺齐渃后背,以免伤口进一步撕裂。
“臣不敢。”秦典怎会认错此块软玉,当年由他亲手交给奚木琼,因为雕有‘琼’字,不单有美玉之意又有奚木琼名字中的其中一字,为奚木琼大婚贺礼也算是秦家两代对奚家的报恩。
稳住气息,齐渃放下手里的玉佩对齐潇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嗯。”齐潇这会只盼围困结束,太医赶快前来。
“饶过,齐浱一命。”
还抚着背后的手一顿,齐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若是这场较量齐潇赢得最后,那么放过齐浱等于养虎为患,齐渃当然知道齐潇顾虑,捏了手中玉佩道:“今日臣舍身救驾,还望陛下念在此,放过齐浱,倘若陛下……”
“好,朕答应你。”齐潇打断了齐渃接下去要说的话,用力点头,“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没事,别再多想了,好好歇歇。”
“恩。”齐渃的确累了,累的整个人像是飘飘然的悬浮于空中,连齐潇的话都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遥远,闭上眼睛嘴角弯弯笑起来,用了仅存的力气道:“秦将军,退兵吧。”
秦典胸口微颤,他确实担忧若他退兵孤立无援的齐浱该如何,现已至此,秦典只能再次重重抱拳:“诺!”
听到这句,一直紧绷的精神赫然放松,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重疼痛,反倒是舒适的像是躺在了柔软的棉絮上,想要睁开眼睛再看一眼齐潇,却是发现连那么丁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意识飘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