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儿盖着盖头,她端正地坐着,也看不见江陟此时的表情如何,不过江陟对她误会已深,估计此时的脸色也不会有多雀跃。/p
确实如卢云儿所想,江陟脸色淡然,他淡漠的脸上并无半点喜色,反倒显得他的脸更苍白。/p
卢云儿安静地坐在床上,听从着喜婆的指令,完成各个步骤。/p
江陟虽然脸色淡然,但他的手确实颤抖着,他定定地盯着盖头下的红色身影,目光炙热,像是要把盖头盯穿一般。/p
他的内心很矛盾,他恨她,恨她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但他也爱她,爱她的聒噪,爱她的笑,爱她填满着自己孤独的心。/p
“新郎官,该出门了,新郎官……”喜婆连忙唤了几声,江陟才回过神来。/p
见江陟诧异地看向自己,喜婆便笑着打和场,“新郎官瞧着咱新娘子都移不开眼了。”/p
喜婆话毕,周围众人也哄闹起来,而江陟也脸上一热,他连忙移开目光,脸上尽是局促之色。/p
听到喜婆的话,静坐的卢云儿不由一顿,江陟竟然在看她?估计是想着怎么复仇吧?想起江陟那对自己挥刀的画面,卢云儿不由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p
卢云儿也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她是由喜婆背着出门的。/p
坐在轿子上,卢云儿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待轿子被抬起,她便下意识地掀开红盖头,拿起小蝶替她准果开吃了起来。/p
今日忙了大半天,她也没吃多少东西,等下还要在新房里候着江陟,也没什么时间能吃了,倒不如趁现在多吃点。/p
因为怕弄花妆容,卢云儿吃得很小心翼翼,因此,这一路上也没吃多少东西。/p
很快地,便到了江宅了。/p
如今的江宅是江陟重新购置的,他爹定国公被剥夺了封号,原来宅子也被封了,江陟也只能重新购置了。说来江陟这宅子还是他舅舅买给他的,想来这多半是赎罪弥补罢了。/p
江陟爹娘都不在了,除了舅舅一家,并没有亲近的亲戚。因此,娶妻也没有很多的规矩礼节。/p
拜完了天地,卢云儿便被送进了新房,而江陟便去了外头宴请宾客。/p
江家就剩下江陟一人,也没有亲近的亲戚,因此江陟宴请的大多是同僚。不过江陟性子孤冷,且身子孱弱,与他交好的同僚也不多,宴请的宾客也没多少,因此招呼下来也不会太累。/p
卢云儿被送入新房后,还是坐着。她做了一整日,屁股也坐疼了。若不是喜婆和丫鬟们盯着,她早就起来走动活动筋骨了。/p
卢云儿坐得昏昏入睡,正当她扛不住想要靠着小憩一会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p
卢云儿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下来。/p
见江陟进门,喜婆连忙说了一堆喜庆的话,“新郎官,掀过盖头,百年好合。”/p
说完,便笑着朝江陟递向一把小杆秤。/p
江陟看着那杆秤,他的手微动,但还是没有接过来。/p
“你们出去。”江陟挥手,他淡声开口。/p
喜婆和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p
“你们出去。”江陟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喜婆和丫鬟们也不敢多说,退出了房间。/p
他已经恨她恨得连盖头都不想掀了吗?盖头下的卢云儿脸色黑沉,她的眸子里尽是怒气,她差点想要掀盖头和臭骂江陟一顿。/p
卢云儿极力地隐忍着自己,而这时卢云儿感到盖头微动,下一刻,她的盖头被掀了起来。/p
卢云儿连忙垂下脑袋,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愤怒,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p
对上一双乌黑的眸子,卢云儿微微一愣,这是她在这个梦里第一次见到江陟。/p
还是那般俊朗的脸容,但却添了几分苍白之色。身材虽然高,但却瘦削了几分。/p
卢云儿顾着打量,并没有留意到江陟握着杆秤微微颤抖的手。对上卢云儿炙热的目光,江陟终是败下阵来,他先移开目光,极力地平稳着自己微乱的呼吸。/p
在艳丽的妆容下,衬得卢云儿更加美艳,尽管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p
“陟哥哥。”卢云儿脸色微红,她垂下脑袋,羞涩地开口。/p
江陟轻“嗯”了一声,二人又沉默了下来。/p
半响,还是卢云儿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平静。/p
“陟哥哥,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卢云儿一副紧张兮兮地开口。/p
“没有。”江陟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他淡声回道。/p
“那陟哥哥,我们要喝合卺酒吗?”见江陟又不吭声,卢云儿又问。/p
江陟这回不在“嗯”了,他回一句“好”。/p
这倒是让卢云儿微微吃惊。/p
二人拿起了合卺杯,交握着手臂,将合卺酒喝了下去。/p
二人靠得极尽,江陟甚至闻到卢云儿身上的馨香,他的心跳又加速了起来。/p
一杯饮尽,江陟觉得这一杯酒的时间却比却是漫长。/p
“相公。”卢云儿娇羞着脸,她朝着江陟柔声开口。/p
江陟不由一颤,他微微诧异地看向卢云儿。/p
对上江陟脸上的震惊,卢云儿不由握住江陟的手,她又道,“今日起,我卢云儿便是你江陟的娘子,愿此生我们不离不弃,百年好合,厮守终生。”/p
卢云儿笑着看向江陟,她的笑容温婉阳光,江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