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忍住笑,他淡淡地道了声,“少爷。”/p
听到李管家的声音,江陟蓦然抬头,继而眸子里的期待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p
江陟轻“嗯”了一声,继而他移开目光,将目光重新移回书上,可他却依旧还没发现书还是反着的。/p
“少爷,少夫人去了东院的厢房,看样子是要在厢房里睡下了。”李管家将手上的热茶放到江陟的桌前,他不由淡声开口。/p
江陟眼皮子也不抬,他脸上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不过实则他握书的手却不由加重了力度。/p
江陟又轻“嗯”了一声,示意他清楚了,他又淡声问,“你可还有事情?”/p
“少爷,虽然小的知道少爷心里有很,但这回确实是你误会了少夫人,那个丫鬟是少夫人的近身丫鬟,今日少夫人清点嫁妆之时,发现有一套头面被掉包了,经过一查,在那丫鬟房里搜出那套头面,除此还搜出了很多名贵的首饰。”李管家不由开口。/p
他将目光移向江陟,顿了顿,又道,“那丫鬟的行为顽劣,少夫人特意询问了定国公府处理偷盗主子东西的规矩,少夫人是按照规矩来杖罚的。”/p
江陟目光微动,他的手也不由交握成拳,此时他的眸子深沉,俨如一潭幽深的湖水,让人看不到,也猜不透。/p
从江陟出生后,李管家便一直服侍着江陟,他对江陟的脾性了解得很,自然也知道这主子是什么性子。虽然他看起来性子孤冷,但也是面冷心热。他看起来不争不抢,不吃人间烟火一般,对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毫不在意。但其实他知道江陟除了家人,他最在意的便是卢云儿,那个热情开朗的女子总是温暖着江陟孤寂的心。/p
可无奈定国公府接连发生变故,后来江陟的舅舅一家又被发配边疆,这矛头的指向都是八王府,落得这般下场八王府是最直接的导火线,而再后来,江陟更是目睹卢云儿亲手将他的表妹刺死。他知道,这些都是江陟心中的刺,他处在爱恨的痛苦中。/p
而今日金铃一事,他知道江陟是完全勾起了他表妹的那一幕,才会如此反常。/p
李管家不由叹了口气,他放柔了语气,开口,“少爷,小的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郡主的,如此纠缠于仇恨中,倒不如将其放下,与郡主好好过日子,我相信老爷夫人在泉下有知,他们也是希望你过得幸福的。”/p
李管家话毕,江陟的眸子又滚动了下,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放下仇恨?他可以吗?他也想放下。可是每当想起父母的冤死,他怎么也放下不了。还有他表妹的死,他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亲手地将刀子捅进他表妹的胸腔里,还有她那时冷厉毫无温度的冷眸,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是这般暴戾残忍的人。/p
见江陟没有回话,李管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轻轻地退出了书房。/p
书房里的烛光整夜通亮。/p
……/p
翌日,卢云儿一早便醒了,她的眼睛微红,昨日她一晚上也睡得不太好,她本以为江陟会亲自来寻她,可却等了大半夜却没有等到人来,她最后扛不住便睡了过去。/p
对上卢云儿略微红肿的双眼,小蝶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今日是回门,这……”/p
卢云儿不由打了个呵欠,她重重地冷哼一声,“回门就回门,回门怎么了?我一个人回不了门吗?你马上替我梳妆,我马上回去。”/p
“郡主,这……”小蝶脸上还是带上几分犹豫。/p
“还这什么,没见过一个人回门的吗?”卢云儿瞪了小蝶一眼,又道,“快替本郡主梳妆。”/p
“是的,郡主。”小蝶连忙应道,脸上不由带上几分愁色,她自是没有见过一个人回门的,才新婚几日,丈夫连回门都不陪着,足以看出新妇可有多不受夫家待见,或者夫妇二人感情可多恶劣,连虚与委蛇的样子也不做。/p
卢云儿说到做到,她梳妆换好衣服后,便带着小蝶和李嬷嬷回娘家去了。/p
而得知卢云儿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嬷嬷自个儿乘马车回王府之时,江陟正在换衣,听到李管家的回禀,他眸子里闪过一瞬的诧异和慌乱。/p
卢云儿这是铁了心要与他置气了,连回门日这般重要的日子直接自个儿回去,看来她真的很生气。/p
江陟不由叹了口气,其实他正有打算盥洗后去东院寻她,却没想她性子这么拗,竟然不与他相商半分。/p
“李管家,你马上让人备马车。”江陟连忙开口道。/p
……/p
卢云儿回来的时候,邵真和卢荆还在用早膳,得知卢云儿此刻回来,二人皆是一愣,这回门的也太早了吧。/p
不过自己的女儿回来,他们总归是高兴的,他们笑着出去迎着卢云儿回来。/p
当他们看到卢云儿孤身一人时,邵真和卢荆二人的眉头都是下意识一蹙。/p
可他们怎么寻都不见江陟的身影,这回门日哪有新妇一个人回来的,虽然还没问清情况,但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p
“爹娘,我回来了。”卢云儿笑着朝邵真和卢荆开口。/p
“云儿,你回来就好,阿陟呢?他怎么没陪你一道回来?”邵真也没有多说,她直接开门见山问道。/p
“是啊,女婿怎么没回来?”卢荆也道。/p
对上邵真的询问之色,卢云儿佯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她回道,“娘,你知道的,相公身子骨弱,这两日竟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