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家的马车早早就来了。
这回江光没有来,来得是江胜和她的正室陈氏。
因为江家什么都有,他们只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离开了,因此一台马车足以够他们用了。
相比江胜,陈氏这回的态度大不如前,虽然不至于撕破脸,但少不了冷嘲热讽。
这回江陟回江府,见江陟连卢云儿和元宝也带上了,陈氏在一旁嘀咕着,“让你回去还拖家带口,连狗也不放过,你以为江家真的银子多养你一个还不够是吧?”
虽然陈氏嘀咕着和自己说,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声音也足以让他们听清。
卢云儿正想回怼过去,却没想被江陟抢先开口,他放下行囊,看着江胜二人道,“既然江家养不起,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那我还是不回去了。”
“是啊,当初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说只要江陟回去什么要求都答应。”卢云儿也冷声开口,“罢了,这里虽然简陋了些,但却自在不少。”
而话毕,江陟也认同地点点头,下意识地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
“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看到江陟的阵势,江胜大慌,他直指着陈氏骂道。
“好不容易接到了人,你胡搅蛮缠什么,他要带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告诉你啊,陈凤梅,以阿爹的重视程度,若是这事办糊了,你等着被休弃吧!”江胜将陈氏拖到了一旁斥责,不过江胜声音不小,江胜对陈氏的斥骂卢云儿和江陟倒是听得清楚。
陈氏一听到“休弃”二字,她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冷颤。江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从商之路困难重重,好不容易她儿江焱有出息中了小二元,却没想后来的乡试连上榜也没上。
江陟一房人是庶出的,再者高氏当年与管事有染被抓,江老爷子根本没把那一房人当回事。若不是江陟有出息了,江老爷子也不会将人接回。以江老爷子如今对江陟的重视程度,江胜说得不假若她糊了这事,她还真会沦落到被休弃的地步。
陈氏又想到自己的儿子江焱,眼里的戾气便更深了。
陈氏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脸上当即扯出一副献媚的笑容。
“阿陟,是大伯母的不是,毕竟江家是大户人家,有些东西还是要核查一下,若被一些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东西进府了,以后出了什么事,到头来背锅的还是我。”陈氏笑着开口,做出一副难为的样子,试图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是否需要回去问清楚江老爷子呢?二伯母。”但江陟并不理会,他神色冷冽,而且最后一句“二伯母”的咬音特别重。
“不必不必。”江胜连忙摆手,继而他又瞪了陈氏一眼,又道,“阿陟啊,毕竟你大伯娘如今掌管着府上中馈,这些难免会多想一下,你就不要和一个妇道人家介怀。”江胜走到江陟面前,他拍了拍江陟的肩膀,做出一副安勉状。
“这可不是江陟介怀,万一我们回到江府,若你们江府哪个谁不见了东西,赖在我们头上,那就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说完,卢云儿还朝着元宝开口,“元宝你可要小心了,哪天人家一个不顺意将你炖了狗肉煲吃!”
卢云儿并不打算就此带过,她瞥了陈氏一眼,冷哼道。
而元宝好像真听懂一般,它便卢云儿和江陟看了一眼,随即大声地朝着陈氏大声吠了起来。
就短短几天相处,卢云儿和元宝相熟了不少,如今对付陈氏这个婆娘人狗俩更是站在同一阵线。
陈氏被吓了一跳,她脚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陈氏脸上当即蒙上一层灰,发髻也乱糟糟的一团,整个人狼狈至极。陈氏在江家养尊处优,何曾被一条狗给弄得仪态尽失。
“确实如此!”江陟点头,沉吟道。
江胜脸上的怨气又多了几分,他沉着脸冷冷地瞪向陈氏。
陈氏虽然心里气愤,但她向来最怕江胜露出这副模样,她与江胜结为夫妻数十载,她知道江胜这是要大怒的节奏。
陈氏也顾不上别的,她连忙朝江陟认错,“阿陟,是姑母的错,是姑母的错,既然是一家人,姑母就不该这样想,你别生姑母的气……”
江陟本就想教训一下陈氏,如今陈氏也拉下脸皮认错了,江陟也没不屈不挠,他带着卢云儿和元宝径直跨上了马车去了。
……
而此时,在江府候着的江光脸上也露出一副着急之色,“怎么这儿久都还没回来?接个人都办不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你有这么说你自己的儿子的吗?”听到江光在骂自己的儿子,罗氏也不禁发起了怨气来。
本来好不容易就将江陟那一房人给赶出去,谁知如今还要像供奉主子一般接回来。
“我们江家吃好的穿好的养着他,他还不来?不来正好,呸,我们江家才不稀罕呢!”罗氏越说越气,她气得连五官都扭曲成一块了。
“不来?你好一个不稀罕!”听到罗氏语气不善,江光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将茶杯重重地砸到了了桌上,因为力道重,那茶杯当即砸成了碎片,杯子里的茶水也瞬间流淌出来。
江光气得脸色发红,他怒声斥道,“从我祖父那辈开始,江家就一直经营布料生意,以前布料生意确实好赚,可如今布料种类繁多,布料生意竞争大得很,而且西洋的布料的盛行冲击,江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经是坐食山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以为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