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着实是让颜乆气着了，颜恭筌足足超了五更天才起身，像平日里一般好整以暇的吃了早点再去是不可能了，只好粗略的擦了把脸，嚼了两片薄荷叶净口后换上一身朝服，空着肠肚便匆匆去上朝。
待颜恭筌到了宫中等候上朝的九卿房，那早已站着不少官吏，所幸离卯时还有一刻，能让他在此歇歇脚。
“太尉大人，早。”
“早。”
“太尉大人，早。”
“早。”
颜恭筌站了没多久，便有下属上前陆续上前打招呼，前几个他还开口回应，到后来，就只是点头示意了。
倒也不是颜恭筌傲慢，实在是因为早年膳食不调，留下些顽疾，早晨没什么垫垫肚子，腹部便会隐隐作痛，现下是这顽疾发作了。
“大人？您要不要坐坐？”
同立一旁的工部尚书似是看出了颜恭筌的不适，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张圆凳，颜恭筌刚想道谢，便见右太尉柳川桉从他身侧经过，还不重不轻的“哼”了一声。
“多谢，老夫站着便可。”
在他人眼中，左右太尉是为一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对付，今日颜恭筌若是坐了这圆凳，下午楼熙的案上，便能看到柳川桉参他的本子。
忍着难受，颜恭筌上朝时只想着早点下朝，每次这顽疾发作，定要将他好好折磨一番，此时又不比在家中，没有府医傍身，若是疼晕过去，定然是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颜恭筌的额上早已隐隐生了汗液，出了殿门便只想着赶紧出宫回府，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
“颜大人！”
“柳大人有何事？”
强忍不适，颜恭筌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与平日无甚差别的模样，只是紧攥着的拳头却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柳川桉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故意慢悠悠的围着他转了大半圈，才再次开口。
“颜大人这么急作甚？莫不是你那好儿子又做了什么？”
“有劳柳大人关心，这是颜某的家事。”
这话就是承认了，颜恭筌此时只想把柳川桉打发走，至于自家不孝子颜乆做的事，只怕在他上朝时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的。
“颜大人这话说的，我这也是关心上司。”
“有劳你关心，颜某还有事，恕不奉陪。”
也懒得再跟这人周旋，颜恭筌感觉自己腹部痛的愈发厉害了，随意一抱拳便朝宫外走去。
“哎！颜大人别急着走啊！”
柳川桉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满脸都是笑意，膈应到了颜恭筌，他甚是开心。
今日难得上朝的宁固安从后头赶了上来，他与柳川桉倒也有些往来，此时自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时有些不解。
“柳兄，何苦为难他。”
“你不懂，这叫什么为难。”跟颜家当初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这算什么。
这后头的话柳川桉自是没有说出来，见他这般，宁固安也只好摇了摇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