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贝莉儿看着鹿的背影庆幸地说:“还好你是那种分得清是非的好鹿。”她可不想把自己辛苦捡回去的兔子宰了。现在死的肉也够多了。没错现在灾后满目疮痍遍地食物她想吃啥就吃啥,那这一波吃完了以后她吃啥?
她叹口气,拨弄了下腰上的木筒,拖着桶继续走。新鲜血液不可以久放,要赶快拿回去煮好处理。接下来贝莉儿路上遇到的活物还有几只兔子和一只鸟,兔子也是折了腿,灰羽的鸟则是折了翅膀。贝莉儿无情地把兔子捆好,然后给它们各喝了半瓢神奇溪水,鸟嗖地一下展开翅膀飞走了,而恢复健康的兔子可怜地沦为囚犯,挂在桶边上和它的同胞们一起踢腾着挣扎。
贝莉儿继续走,她很快就到了坑边。现在下去的楼梯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斜梯了,就像平常常见的那种大楼梯,一段斜坡,一个平台歇脚,再一个斜坡,这样一路折下去,把二十米的山壁分成十几段路。
“吱吱吱吱!”小黄听见她来就兴奋地在下面又跳又叫,这么高都能听见它热情拼命的欢迎她。贝莉儿露出个笑容冲它招手:“我回来啦!”她推着桶下去,小黄迫不及待地在最低一层斜坡旁转,跑上去一层又跑下来,周而复始,好像有发挥不完的无穷精力。贝莉儿一踩到地面它就箭一样冲过来绕着她脚边转!“吱吱吱吱吱!”
“好了好了。”贝莉儿被闹得受不了,弯腰把小黄抱起来摸头。小黄两个爪子搭在她肩上,开心地猛舔她的脸。
小黄真的很开心。它奉命看守的白龙是个大恶魔。每天贝莉儿出去的时候小黄简直是呜咽着送她走,贝莉儿一回来它就欢欣鼓舞普天同庆。贝莉儿觉得可能小黄眼里按着白龙刷澡的她就是英雄——卧槽!她明明是个受尽白眼被骂没钱还要任劳任怨的奴才!家里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全都是大老爷们不干活好吗!
小黄从贝莉儿怀里跳下来跑到灶跟前,坐好,看她,立着耳朵摆着尾巴舔着鼻子。是了,中午回来小黄高兴还有更幸福的原因呢。灶上架着的大石盆里的水烧开了咕噜噜响,石盆里用一排树枝架起来的小石罐盖子正被沸水蒸汽掀动,里面的炖野鸡汤也细细地咕噜噜响,散发诱人的香味。
小黄仿佛连眼睛里都放射出“吃炖鸡!开饭啦!”的光芒。贝莉儿被它逗乐了,她赶紧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它说:“不可以,要干完活才可以吃饭。”就算现在立刻吃也吃不了啊,漂着油花的甜甜的鸡汤,烧开了喝,一口烫掉你舌头一层皮好嘛。
她先把石罐从火上端下来散热,再拿个小盆装好水,拿两个杯子再舀两杯水出来。然后才把木筒剖开,里面的血已经凝固成块了,贝莉儿小心地把血块倒进去煮。
她把罐子里的鸡汤倒在石碗里,三个石碗,两个大一个小。大的两个一个放鸡腿,一个放鸡翅膀,小碗里摆着鸡架子然后放在小黄跟前,贝莉儿认真警告它:“要凉了才能吃哦!”
小黄响亮地:“吱!”说是这么说它头都没抬起来看一下,全副身心都是香喷喷的鸡汤。
贝莉儿也不管它,她还多的是活要干。桶边挂着的猎物取下来,活的解开藤绳放走,死的和其他捡回来的排排摆在一起,预备有空再一起处理。这时杯子里的水温了一点,贝莉儿吹吹,喝两口,小盆里的水洗洗脸洗洗身体洗洗手,一股滚烫的热意熏得毛孔都张开,贝莉儿舒服地叹一口气。
好,最后最难搞定的,她捡回来的流浪狗……啊不,白龙。贝莉儿转向澡桶,白龙已经冷冷地看了她很久。
他现在被打理得很干净了,喂了好几天的肉泡了好几天的水,气色也好起来。雪白的脸,锋利的竖瞳,鲜红的唇,一头长长卷曲的银发每天用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漂亮地垂在脑后,像冰雪流泻于地,在阳光下闪耀光芒。
他水淋淋地坐在贝莉儿专门给他做的大澡桶里,只露出半个还看得出许多瘀伤的胸膛——贝莉儿还专门做了个小凳子放在里面好让他坐得更舒服些。贝莉儿有时看着他会恍惚自己养了条美人鱼,不过她会立刻知道不是。白龙是兽性的,他看着她的样子,那种嗜血而憎恨的眼神,那种珠光宝气的美艳下,昳丽的人皮里是一头恐怖的巨龙。
鸡腿碗大概凉一点了。贝莉儿把筷子插在肉上,拿个托盘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小桶走过去把剩下的水哗啦一声倒他桶里。从不领情的白龙厌恶地看着她。“你还喝血?”他沙哑的声音逐渐随着时间转向一种凛然的清冽。“你真让我恶心,人类。”
贝莉儿面无表情地夹起鸡腿堵住了他的嘴。
贝莉儿这么想着,在床里伸了个懒腰。今天一天都在下雨,地上湿漉漉的,走在路上一步一脚烂泥,贝莉儿除了去河边舀水就没有再从藤架子里爬出来过。幸好之前几天她做刀柄弄了足够的木块和石块,发现下雨的时候她及时在地上用石头垫了两层,把框架放上去,这就是很好的防水台了,厚厚的叶子下洒满草木灰和炭渣,下了一天的雨地上也不会有一点潮气上来。
贝莉儿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她的手边放着一段削了皮的光滑木桩,底部专门雕刻出特定的形状卡在架子里,朝上的顶端则挖一个深深的凹陷,把凹陷糊满泥巴再用炭煨干,她就在里面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