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白的意识,正陷入一种混沌状态,夏雨亭阴柔且冰寒的内力,足以撕碎赵飞白的五脏六腑,还好赵飞白拿的是承影剑,如果拿的是其他没有灵性的武器,赵飞白早就内腑溃烂、吐血而亡了。
承影剑,上古名剑,在战场染血无数,一把杀伐之间,而杀伐最多的一次,是数百年前在武悼天王冉闵手中的时候,什么是英雄,摧锋于正锐,挽澜与极危,武悼天王就是英雄,挽救了汉民族,可惜冉天王是篡位者,历史地位并不怎么样,只有付清认可,一家之言。
杀胡令一出,整个北方血雨腥风,承影剑内,锁了无数精魂血魄,这些都是精纯而狂暴的力量,类似原始的洪荒之力,无时无刻都在想破剑而出,承影剑是道剑,作为道家名剑,自然有其与众不同的地方,承影剑内存日月真法,正好镇压着这些狂暴的精魄与精纯的力量。
先前日月真法机缘巧合被付清从剑中取走,剑内精魂血魄失去了桎梏,只需一个引子就能重获自由,付清当日战场上吸入了一点,赵飞白又无意中自身鲜血为引,使承影剑大部分血魄之力与自身融为一体,被镇压了千年的精魄,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纷纷冲入赵飞白体内,这就是赵飞白感觉到的那丝丝护体寒气。
赵飞白自以为是护体寒气,其实不然,数千年来,承影剑斩杀无数,这些精魄能留存在剑中,都是些生前凶穷极恶的恶灵被斩所留,精魄毕竟是精魄,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靠本能存在,充盈在赵飞白五脏六腑之中,只等赵飞白身体承受不了。一旦占据赵飞白的ròu_tǐ,赵飞白轻则神智错乱,重则爆体而亡,根本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现在的承影剑,又恢复了刚刚铸成的状态,剑身所负的数千年精魂,悉数被赵飞白所得,也是赵飞白命格够硬,如果赵飞白知道缘由,醒来非要大礼重谢夏雨亭不可。
夏雨亭全力俩掌,正好中和了精魄中最为狂躁的部分,也是最先窜动的,首当其冲对抗了,夏雨亭冰沙掌的劲力,这道狂暴的真气要摧毁宿主,让这些精魄魂飞魄散,本能的,自然而然的,这些精魄开始了修复,从夏雨亭真气入体的那一刻,双方就较量开来。
精魄毕竟被压制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所有的动作全凭本能,而夏雨亭,数十年修为可不是吹的,大秦上院仅次于曹公公的高手,那些摧枯拉朽的力量,狂暴程度,一点也不低于这些被压制的精魄,甚至犹有过之,那些最先窜动的,最狂暴的,在较量中,与赵飞白的血一道化成冰块,被赵飞白吐了出去。
赵飞白体内,可以说只剩下了精纯的能量,体内的修复与吸收,是身上发烫的原因,内腑中的杂质,随着一口老血喷出,完成了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改造,真气由后天步入先天,往后的修炼再无壁垒,正如付清所说,待到自身热气把两个寒冰掌印融化的时候,就是赵飞白重生的时候。
寒冰掌里,后劲十足,吕炎扛着赵飞白,一会觉得是一块烧红的炭,一会觉得是一块千年寒冰,体温不住变换,吕炎注意到,每变换一次,赵飞白胸口的掌印就小一点。掌印小了整整一圈之后,吕炎终于把承影剑从赵飞白手中取了下来,同时也取下来两封信。
“什么信呀,抓的这么严实”。吕炎抱怨,天黑也看不清楚,直接塞到了自己包里,在吕炎又一次扒开赵飞白衣服,看掌印大小的时候,付清看不下去了,“你别总是扒他衣服,看上一两次就可以了,每次变温,你都要看”。
吕炎挠挠头,“我这不是关心他吗,还好有这个时灵时不灵的炉子,要不然咱两都得冻死在这荒郊野岭”。
付清也靠着散发着热量的赵飞白,“也只能希望他融化着掌印融化的慢一点,要是融化完了,体温恢复正常,咱们还没走出这山,那就完了”。
“少帅别担心,碎叶到热海,就两座大山头,刚才那河谷走完,就剩一个山头了,从这个山谷出去,沿着河,一路都是下坡,应该走不了多久就到了”。
付清望望山,指着山口,道“这条路咱们好像来过,天气好,三天的路程,冰雪封山,还是滑雪快,爬上这个山头,往后的雪都比较平整”。
吕炎放下赵飞白,拎起承影剑,砍起了树,“少帅说的是,去年带大戟队去基地,走的就是这条路,我去再给咱们做个滑雪板去”。
“别弄滑雪板了,弄个大雪橇,你看赵小子这样子,你打算背一路啊”。
吕炎挠挠头,“也是哈,弄个大雪橇”。
三人翻过山头,开始滑雪的时候,太阳朦朦升起,阴天,看不见东边的鱼肚白,夏雨亭带人寻到了崖底,一夜大风,付清几人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夏雨亭气的跳脚,着众士兵挖雪三尺,非要找到被掩埋的赵飞白。
热海的基地早已人去楼空,付清安排墨一白把队伍带到关内去,已备不时之需,他根本想不到符睿竟然这么狠,一点都不顾忌西北军心,就这么把父亲害死了,把罪名推到盛家身上,西北将士肯定不服盛家,在派个亲信过来,做好人,既收拢了兵权,还打击了外戚,果然妙计。
付清在心里佩服这个便宜弟弟,推开热海厨房的门,吕炎在房屋中间烧起一堆火,架起一个大锅,沾点热水,擦擦赵飞白胸口的冰掌印,有句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赵飞白从承影剑中取得了莫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