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战战兢兢为余小爷斟茶,“余小爷有什么请求,什么要问的,我知道的一定不敢有所保留。”
余白杭将剑收进剑鞘,这个态度就很好嘛,将剑扔在圆桌上,“三个问题,昨晚点绛唇有一位醉酒的公子,穿着一身绛紫的锦袍,还去找过楚云舒的。”
“哦,那是城北黄员外家的公子。”
余白杭轻笑一声,“我不需要知道,你只告诉他,不准再踏进点绛唇一步,或者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被我废掉一只手,麻烦你把我的原话转告给他。第二件事,楚云舒姑娘的客人当中,除了书生,还有什么人?”
“小爷这话说的,我们这儿的姑娘,当然不能只会客,和读书人琴棋书画,当然还要和这些商人老爷们周旋应酬啊。楚云舒性子是倔了些,但她会客的名单中,也有几位商人。”
余白杭突然想起来昨天落棋和俏颜说的琴声,觉得蹊跷。
“我想问一下,昨晚楚云舒的房间里弹了一曲《梅花三弄》,声音响遏行云,不知道影响到楼下的宾客没有?”
看来昨天那两位姑娘是聚义堂的人,“响遏行云,小爷说笑了吧?我们点绛唇每到入夜掌灯便是丝竹攒动,不绝如缕,云舒姑娘弹曲子也正常,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呢?”
如果说曾落棋昨天悬丝听声耳朵有些受影响,但俏颜不会啊,她也和自己形容的是异常有穿透力啊。
鸨母看余小爷也没有喝茶,试探着问,“小爷,那您说的第三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呀?”
“从现在开始,务必让楚云舒姑娘好好待在点绛唇,她的房间里一切陈设不能变,该会客还是会客,一丁点风声不得走漏。现在带我去一下楚云舒东边的房间。”
墙壁和窗子都是正常的,现在云舒姑娘不在点绛唇,鸨母还把她昨晚弹的琴抱来了,怕余小爷不信,还拨了几声,就是普通的琴,全无问题。余白杭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突然眼神落到了桌案上两支普通的香。
“这是什么香?”
这两支香,看起来也很平常,鸨母也说不出什么,“这大抵就是普通的檀香吧,没什么特别的。但这间屋子是云舒姑娘的配间,一般等待会见的客人会在此歇下,我实在也说不清其中有什么蹊跷。”
余白杭说知道了,但把那两支香拔出来带走了。
薛神医眼睛有些花,装着白芷和徐长卿的药格子是怎么也找不到。大声喊也寻不到阿毓,“这孩子,外面大冷的天儿,上哪儿玩去了?”
聚义堂临川山房外的鹿柴小楼。
“师兄,你真的觉得是这支香的问题啊?”
余白杭不让曾落棋过来,但曾落棋信不过苏纹毓鉴香的能力,偏要过来。
“你耳朵还没好呢,快回去躺着吧。”
“不回去,那个萨萨看起来特别可爱,其实是个掉毛怪,而且那么大一坨往我身上扑,好可怕,还是你领回去吧,我的云清台可不想全是狗毛。苏纹毓,你磨了半天,研究出什么来了?”
真耽误苏纹毓闻香,“嚷嚷什么,方神医不是不让你大声说话吗?里面有致幻的曼陀罗,还有几种可以增强听力的混合物质。我现在把香点上,你们一个来闻,一个掩着口鼻,我来对比一下效果。”
柳展举手想做实验,苏纹毓递给余白杭一个她用三层棉布缝制的面纱,保证闻不到气味,让曾落棋一边儿待着去。
柳展随着线香燃烧,是感觉有些不对。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柳展闭着眼睛,怎么形容呢?“我感觉我的眼前一直在出现很多圆圈,越来越扩大,散开,但是同时有很多小的圆圈也在产生...我在说些什么呀,我的妈呀,好多圆圈,你们要小心啊。”
果然致幻,苏纹毓轻声问,“还有其他感觉吗?”
“你那么大声干嘛呀!”
竟然把余白杭都吓到了,曾落棋附体吗?
“明明是你大声吧,喊什么喊啊?”
“苏大夫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我好好配合你试香,你吼我干什么?”
余白杭让苏纹毓赶紧把香掐了,“这么厉害吗,你缝的这个东西够厚了,但我也好像有点迷糊,快扶俏颜洗个脸去。”
曾落棋也被吓到了,“原来就是这个东西把昨天的琴声扩大那么多倍,心脏都有点不舒服了。”
苏纹毓说这种线香大概是那位姑娘自己做的,不是从任何地方买的。那这就很有问题了,她的房间里到底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把柳展扶回屋里之后,把苏大夫也送走了,曾落棋抬起下巴搭在余白杭的肩膀上,“苏纹毓绝对喜欢你。”
“你快起来,你把你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我身上了。我让你派人去给邱英送信,送去没有?”
“邱大人的回信都送回来了,我这个脑子,我刚才不是去凑热闹的,我本来就是要给你送信去的,看到苏纹毓在那里磨香我就忘了。”
“曾落棋我真是...对你太好了,你跑来说当我的秘书,结果半路就出去开饭店,现在让人替你跑腿儿你都能把正事忘了。”
余白杭读信,本来他要约邱英今晚一起去点绛唇的。
邱英回信:你是不是傻?我们两个彼此的身份,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同框的画面,还相约一起逛青楼,你觉得合适吗?而且你对点绛唇不是有阴影吗?更不能让你晚上去了,明天上午我去找你。
曾落棋偷偷在一边笑出声来,被余白杭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