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杭刚给大门关上,柳展已经在院子里翩翩起舞了。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装的!”
余白杭都从梅长老的小报里知道那天府衙的事情了,他就知道柳展这丫头准还得闹腾。柳员外心也是大,也不怕把女儿送贼窝里来。
柳展却在太湖石前露出俏颜,“那么现在,有什么任务交给我吗?老大。”
还是算了,我可不敢收你这样一个小弟进来。
余白杭叹了口气,“你还是别叫我老大,你叫我余大哥好了,长兄如父,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柳展张开双臂挡在余白杭面前,“不要!我可不想再有一个爹,我自己也有大哥,我就要你...当我的老大,带着我劫富济贫,仗剑走天涯!”
“额...我们聚义堂不劫富济贫,那样会被官府抓的,我们也不走天涯...”余白杭编不下去了,随手抓来一个路过的小弟,“去找何严,给柳小姐安排间最好的房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别走啊,我是来实现抱负的,不是来住酒店的!”柳展不能让余白杭走,却被小弟拦住了,气到直跺脚。
“柳小姐,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住处。”
一个月后,节气小暑,杭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命案。
一桩命案,极其凶残,两个兄弟,一个昆曲教坊和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
邱英带人将聚义堂围住,敲门,门是开着的,余白杭就站在院子里。
邱英看了看余白杭,叹了口气,“余白杭,有人说他看见昨夜满觉陇西路,玉楼春教坊的张氏兄弟二人是被你所杀,我们要将你带回府衙审讯,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余白杭走上前一步,他算好了这个时间邱英会来,所以让所有小弟都回避,只留刘诚一个人在身边,早早地在院子里等着呢。
“不用审讯,人是我杀的,我也不跑,跟你们走。”
邱英怎么也没想到余白杭是这种配合的态度,余白杭负着手大大方方走出聚义堂,回头对刘诚点了个头,便丝毫没有反抗,随邱英去杭州府衙了。
“升堂!”邱英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威...武...”
从昨晚子时满觉陇玉楼春教坊事发,到今日拂晓就有人守在府衙门前报案。从余白杭干干脆脆承认自己杀了人,到开审之前不断有市民主动来要求出庭作证并提供证据。这一切都太突然且蹊跷了......
此时的府衙外围已经有很多的杭州市民来看审案过程。这是杭州府上个月开始尝试的陪审团制度,从杭州城各行各业中选出代表来,对杭州大案做出民意判断。此时事件还毫无头绪,还未到市民发言的时候,但大家知情的不知情的,已经在公堂外讨论上了。
“听说凶手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先阉后杀,从来不敢想死状能这么惨,一刀对准心脏,刺得可深了...”
“我怎么听说,那两兄弟是奸污了少女,所以有侠士替天行道了呢,昨夜事发后,玉楼春的女孩子们都被疏散了。听说那里啊,名为昆曲教坊,实际上是个虎狼窝呢,可惜了这些家境贫寒的孩子们哪,被这两个qín_shòu那样折磨。”
说话的是两个大娘,或惊恐慌张或心存仁厚,都无恶意。
“对!杀得好!那张氏兄弟借用授课的名义,不知道黑手伸向了多少女孩子,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小侠客,把她们解放出来了,大快人心!”人群中间站着的一位老大爷,虽然上了年纪,黑白是非可不糊涂。
旁边一位脂浓粉厚的年轻太太可不这样想,“可不能这样说,要不是那些唱戏的女孩子穿的少勾引人,能引得男人把持不住?还有多少妻妾成群的呢,都犯法了?都得被阉啊?要我说这些女孩子们啊,身价贱,做出的事儿更下贱。”
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不愿意了,“你这人有意思啊,你也是个女人,等你有女儿的时候就这样教育她吧,从小就包裹成个大粽子,不让人看出来是男是女,省得勾引了人!”
“唱戏的怎么了?还不都是被糊涂爹娘卖去的教坊,不然好好的女孩子谁去受那份罪。这位太太,你是不是丈夫被唱戏的勾引走了,所以那么刻薄啊?”
“好了好了,说回正事儿,你们有谁知道这杀了张家兄弟的是什么人吗?”一位年轻男子拉架劝和。
“听说昨夜那人一袭黑衣夜行,黑纱遮面,轻功极好,下手稳准狠,杀了人后把玉楼春的孩子们疏散出来,总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我这心里敬重是敬重,但这杀了人就要偿命,不知道官府如何审判啊?”
“让这种大侠给那两个畜生偿命,凭什么?”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陪审团的代表一呼百应,他们也都担心这个问题。
“我怎么听人说杀人的是聚义堂的余小爷呢?”
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确是让大家沉默思考了一会儿。
这余小爷呢,也像,也不像。余白杭平时不违法乱纪,坦坦荡荡的,突然这种手段杀了两个人,有点让人不敢信;可他又是个极爱打抱不平的人,热心热血,为民除害,也很像他做的。而且他最近爱去满觉陇打牌,也有很多人看见。很多市民为余小爷暗自捏把汗,就是不知道咱们的知府老爷该怎么审这案子啊......
公堂上
“堂下击鼓何人?”
报案的是张府的管家,也是张氏兄弟的帮闲,他说看见余白杭杀人了,可余白杭明明昨晚没见过他。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