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个月二百两,来当我的助理,借问酒家你不需要再管理了,但你如果想和朋友一起来喝酒聊天,都算我请。当我助理也不需要晚上连夜工作,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郭帅那么精明一个人,他会找到接替你的人的。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来找我,白天我都在西子宫词,晚上我一般在借问酒家。”
顾乔生说完就上楼睡觉去了,剩下李洛城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回想刚刚他开的条件靠不靠谱。顾乔生这么大个腕儿,回到杭州城到底要做什么,又需要李洛城做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的西子宫词,花香鸟鸣,有梳洗迟来的,有吊嗓高唱的,顾乔生负着手大步迈进花厅,旋而在正北坐下,气沉丹田让所有人都进来。
“所有人,包括名伶,包括丫鬟,包括教习姑姑,戏台监管,道具化妆写话本的,依次排开到花厅来!”
名伶们倒是练功成习惯了,没有姗姗来迟,但花厅聚这么多的人,顾乔生这是要做什么啊?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七嘴八舌,又何况名伶们除了自己,怎么也要有几个丫鬟伺候,顾乔生最听不得女人吵闹了。
“今天我做的几个决定,可能会比较绝情,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西子宫词好,请大家不要再低声议论。首先,各名伶馆内,侍奉丫鬟不得超过两个,包括杂役包括厨房,每个名伶身边,不能超过四个人。”
丁春香的木兰馆正好只有四个人,不过这一点是有点绝情了,因为名伶身边的人都是自己拿钱请的,也住在自己馆内,顾乔生这么一刀切,难道是嫌他们人多...人多嘴杂,其实嘴杂,才是更重要的吧?
算了,免不了的唉声叹气,丫鬟们还没哭呢,名伶们先不愿意了,顾乔生还有更多的事情宣布,只能用更大的声音压下来。
“接着上一条,余下的两个丫鬟,要兼职助理和化妆的工作,我知道你们在抱怨什么?刚来戏楼的时候自己想想,哪个不是台下十年的苦功熬出来的,现在一个个娇小姐似的,今天早上吊嗓子的有一半的人吗?其他的人在做什么呢?都给我记住了,你们首先是昆曲的正旦,其次才是名伶!”
反正这一上午的花厅热闹了,被无故解聘的话本先生等等数不胜数,顾乔生翻了一夜的戏本,挑了今年要排的十台大戏。还说服装和道具要扩大聘用,却把现在和西子宫词合作好几年的几位服装和化妆师傅解聘了,真是不得其解呀。
站在门口等了半天的李洛城被顾乔生扑面而来的霸道吓到了,以至于半天不敢走进花厅,身边一个个丫鬟梨花带雨地经过自己身边,李洛城更觉得自己是进了个脂粉窝了。在京中,习惯称名角儿为某老板,顾老板这还不是气场全开的时候呢。
批评指点了一大圈,现在花厅的人也走差不多了,顾老板只给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必须整改完成。李洛城合计了一下,还是走吧,酒庄的工作,踏踏实实干,也挺好的,这行...他可能还是干不了,都一只脚踏出去了,却被叉腰转身的顾乔生叫住了。
“你全看见了?”
李洛城声音还是有点发颤,“顾老板,我觉得我......”
顾乔生招手让他过来,“坐,我跟你说说,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拉仇恨,刚回杭州城正式露面,就这么故意不招人待见。”
李洛城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但他也挺喜欢这种直白的沟通方式,相比较之前的东家,猜来猜去层层报备耽误效率,这样直来直去的简直太稀有了。
因为他是顾乔生啊,因为他是十二爷啊,所以就算在京中被点名批评了,也能拿着钱回到家乡,慷慨大方,天翻地覆。可也不完全是名气的声望的问题,征服人心的,最终还是头脑。
李洛城全懂了,原来解聘话本先生,是因为其中部分人经常拿其他话本拼拼凑凑,抄袭人家框架和片段,因为是按月拿工钱,不被采用也没什么。
可是排起来一出大戏可就太费人力物力了,如果戏本不好,即使观众第一天冲着哪个名角儿来了,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大家口口相传,还能买账再来听吗?哪个戏楼辛辛苦苦排一出戏结果就演三天骗票钱啊?总演烂戏,最终还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还有解聘服装和化妆师傅,解聘名伶馆的丫鬟,顾乔生想到这里就痛心。
“前段日子章家小姐出事,我们西子宫词多少名伶惨遭殃及,虽然最后都一一澄清了,但谁愿意用这种新闻来上头条呢?还有,她们也不想想,小报记者再猖獗,怎么能对名伶衣物的尺码等细节那么熟悉呢?哪个名伶身上有什么胎记,什么时候被火烫伤过,小报记者是怎么知道的?至于都和什么富家公子交往甚密的,最有可能是谁传出去的?还护着自己的丫鬟呢?同时收两份钱的人,反正我是万万不敢用,这些小丫头啊,学戏学的比主子还精呢!”
是说被赶出去的丫鬟都不值得同情,流下的眼泪都是假意欺瞒的?哎呦喂,刚刚还看到有个名伶给自己要被赶走的丫鬟一袋碎银子呢,看来名伶有的时候也很单纯,容易被骗啊。
顾乔生没问李洛城想没想好,李洛城坐下听他说话的一会儿工夫,自然而然地就对顾乔生建立了信任。昨天昏黄的酒庄还天差地别的名角儿大腕和打工的穷小子,只一夜之交,现在却好像有种力量迫使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工作。
李洛城刚想要起身问顾乔生想交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