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沅再次头疼,“你这爱一个人都爱到精神错乱了,好吧我再再再次说声抱歉,耽误了你和心上人约会,但是这件事我实在没法补偿你,我还能替你去跟慧敬泛舟湖上啊?你跟他改个时间不就行了吗?再过一个月你完全好利索了,你们俩可以去西湖赏梅啊。”
改不了了,慧敬要走了,初七也许是柳展最后的希望了。
“你懂什么,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章子沅听声音不对啊,“柳展,柳展?你把头从枕头底下抽出来,你别把自己憋坏了,你不出来我把帘子拉开了啊。”
“你敢!偷窥狂。”刚才吓死小少爷了,不过还好,她骂人这么有劲儿,说明没什么问题。
“我很抱歉,你和慧敬师父的这个...被我破坏了,我哪能想得到这个呀,但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你还有什么愿望,尽情跟我提。你上午不是跟着余小爷习武吗?你有这个意愿吗?我可以代替你跟余小爷继续学习啊。”
帘子里传出一声轻笑,“你这少爷身子,余大哥能把你全身的骨架都掰折喽。”
她,她这么厉害吗?
“不吓唬你了,你去给我买两个火龙果吧,我今天就是因为馋这口了所以去水果摊子,结果酿成了惨案。”
“你早说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去给你买二十个回来。”
柳展扯开帘子一角看他起身要走,闷头说了句,“太好了,你终于要走了,我终于可以清静点儿了。”
“我听到了,你这又不识好人心了,是苏大夫今天要碾药,所以让我守着你,你身边必须有人,以为我愿意烦你似的。”
“不愿意烦我还不赶紧去,赶紧摆脱我呀,看见你就疼,哎呦......”
人定初刻
章子沅出来找海客,“合着我在屋里喊你那么多次,你自己出来放风凉快来了?”
“不是,是苏大夫让屋里留一个人就够了,而且柳展姑娘是女孩子,我留在屋里干嘛呀?”
“那我不也跟她授受不亲吗?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受到了怎么样的折磨,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慧敬。”
“少爷你说啥?”海客恍然大悟,“少爷你要出家?我听说柳展小姐是在灵隐寺长大的,她跟你畅谈佛法了?少爷你可别想不开呀!”
“不是佛法是慧敬,刚才她一边吃着火龙果,一边吧啦吧啦讲了一百年那么长的故事,十一岁的时候慧敬冒着大暴雨救她,十三岁的时候慧敬在马车前面救她,十四岁的时候慧敬怎么...记不清了,反正主题还是救她,然后她就喜欢慧敬哪,喜欢得不要不要的,慧敬是她的白月光,慧敬是她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听这些啊?”
“额...少女情怀总是诗嘛。少爷你也可以给柳展小姐讲讲你的新发明嘛,多有意思啊。”
“我说了,我说咱们也别光听你说啊,我也有有趣的东西要分享,可是我一开口她就‘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还不想听慧敬救她九十九次呢!我该怎么办啊?她怎么还不困啊?”
清河坊的街边小摊子还很热闹,章子沅让海客买份晚报给他,“看看报纸打发打发时间吧。”
结果章子沅就想安安静静读个报也不安生,柳展就是睡不着,也想看报,可是章子沅把报纸拿进去就被她退出来了,“帘子里好暗,我看不见,你给我读吧。”
“我还给你读...惯得你!”
“近日,关于临安梨树庄两位十四岁少年对同村少女张萍儿进行先奸后杀甚至分尸埋葬的骇人事件,掀起轩然大波,引发了杭州及周边县镇群众的热切讨论。据了解,两位少年排除过失杀人和激情杀人,且亲口承认,作案时他们心里清楚明白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即便杀了人官府也不会重罚,如果继续说这是人性原初的天真无邪来文过饰非,用‘他们只是不懂事的孩子’来为其脱罪,那这个社会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之风将会大行其道,更有甚者站在施害者的角度满怀恶意去揣测被害少女,其助纣为虐之心可见一斑!”
这一整版读下来,章子沅念得嗓子疼,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读报,“我喝口水啊。”
柳展从床角偷偷拿了报纸来看,“这好像是邱大人故意让全城的人集体讨论的,虽然报上的文章是站在张萍儿的角度对施害者进行口诛笔伐讨要说法,但是我前两天在清河坊溜达,却还是听到很多人还在为两个凶手开脱。什么一时冲动,年少无知,应该给予悔改机会,可是这白纸黑字都清清楚楚写着这两个凶手明明什么都知道,这些人怎么就是看不见!”
这就和之前章雪柔受到舆lùn_gōng击一样,即使大规模辟谣了,也还是有人不怀好意地揣测,“对呀,很多人就是会这样,你把真相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重复也没用。不过万幸的是,决定那两个凶手审判结果的不是这些既愚蠢又邪恶的人,话语权最终掌握在官府手里。虽然我对邱大人有些个人的偏见,但这件事他做得还算不错。”
“如果我是掌权者,必须把这两个凶手死刑立即执行!都分尸埋了,分尸啊,这是何其歹毒的心思,一刀下去我都嫌便宜他们了,让他们亲自体验一下什么叫五马分尸!”
这柳展是余白杭的亲妹妹吧,生气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章子沅能理解她这种心情,但这么判刑,巡抚肯定不能同意的吧。
“但我也觉得有必要判得重一些,影响已然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