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施主啊,贫僧有礼了。”
又被叫施主了...章子沅尴尬笑笑,“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你能不能叫我子沅就好啊,不过你记性倒是不错,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也小半年没见过了,别来无恙啊。”
慧敬展颜,难怪他是柳展心中最珍爱的少年,章子沅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有劳章...小章施主挂念,我看您对香火有些敏感,内院在进行超度法事,请施主随我来吧。”
这个地方倒是清静,只是秋天独坐在这黄叶林间有些苍凉了,可是慧敬习惯了,习惯在寂静的秋夜里,一个人坐在这里仰望星空。
章子沅不好意思说柳展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只能说她摔伤了,要休养一个月。
慧敬的紧张和担忧是掩藏不住的,“要一个月走不了路吗?那她能不能完全好利索,会不会落下病根?”
“别担心,柳展姑娘及时得到了救治,现在她回聚义堂住了,柳府派了三个丫鬟过去服侍照料呢。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她特别担心,初七与你的西湖相约不能成行了,我今天也是特意来跟你解释的,希望你别怪她。但是一个月后,你们还是可以一起去西湖赏梅花呀。”
其实慧敬并不是很想去西湖泛舟,只是阿展很想去,他喜欢看见阿展欢笑的模样,“麻烦小章施主特意上山来解释了,没关系,错过这次也没关系,只是,月末我要出趟远门,可能要明年年初回来。那个时候,阿展的腿一定好了,春江水暖,百花争妍,我更期待在温暖的春天和她相遇。”
其实,慧敬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渡岸师父也看出来了。那夜,在青灯古佛的相伴下,他和慧敬进行了一次彻夜的长谈,师父说慧敬可以还俗,遁世还是入世,如果不遵从自己的内心,那就永远不能安宁,他希望慧敬可以光明正大,洒脱自在地面对自己的本心。
可渡岸担心的是,如果慧敬想归还俗世历览繁华,他不会不同意的,但若慧敬是为了阿展,这可就不一样了。
慧敬离开前,还要问清自己的身世,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渡岸就是不和他说自己的身世由来,那慧敬即使下山也无法安心。他必须要知道自己和妹妹到底是谁,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天生就在灵隐寺,他在这世间还有没有家人?
渡岸法师磨不过这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最终答应了他,让他在十月的月末去往舟山,去普济寺找僧昙和尚,跟他念上三个月的经,僧昙会把慧敬的身世告诉他的。
慧缘支持哥哥去舟山,她也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实慧缘觉得自己不是哥哥的亲妹妹,哥哥沉静内敛,但是她天真烂漫,但是没关系,他们兄妹二人相依相存这么多年,亲不亲生早就没有关系了。
慧敬还让哥哥走之前去看看柳展姐姐,慧敬也在心里许了小小的心愿,等他从舟山回来,就给阿展一个交代,甚至,会和她一起支撑起一个未来。
方回春堂大门口
“你想害死柳展吗?我说了躺半个月才能走路,意思就是除了方便的时间其他时间都要趴在床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今天上午,苏纹毓去竹里馆给柳展换药,看到曾落棋扶着柳展走路了,柳展还伤了腰椎呢,薛神医明确说了不让动,曾落棋非得自己拿主意,俩人能不吵起来吗?
可是曾落棋有自己的道理,“个人体质不一样,柳展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贵,我师兄去年中秋脚踝砸伤,不也十天左右就又能练剑了吗?就你矫情,再说了又不是我自作主张,柳展都要憋疯了,她求着我扶她去院子里走走的,反倒是你大呼小叫,给人家都吓着了!”
“要不是我及时制止,柳展就被你拐带得瘫了都说不定呢!让你遵医嘱你偏不,大夫还能骗你吗,大夫能故意给你使坏吗?你无知别把柳展带坏了可以吗?”
“你说谁无知呢?”
得,两个人这回有理由大吵一架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陵游师弟走出来叫苏大夫,“师姐,师父让你别在医馆门口吵了,耽误病人看诊,也影响师父心情。”
好吧,苏纹毓也不想在医馆门口,太丢人了,走上几步路,俩人到聚义堂门口吵。
余白杭刚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大门口什么动静啊,那俩姑奶奶又吵架了?小五子赶紧撵走,多有损我们聚义堂的形象啊。”
可是小五子哪里敢说曾师姐不好,小心翼翼等了很久才终于插上话,“师姐啊,你吵得累不累啊,去买个热饮喝吧。”
曾落棋猛一回头能个小五子吓得魂儿都飘了,往后躲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了,“连你也把我往外赶了,好我这就走,不在门口耽误你们!”
两个厉害姑娘一路向清河坊的东边走去,这是吵架呢还是逛街呢?正往聚义堂走的章子沅小少爷吓坏了,曾落棋和苏纹毓他都挺害怕的,但是眼前一亮,余小爷今天好帅呀!
余白杭也正牵着马从侧门出来,“你怎么在这儿啊?来看柳展啊?”
哎呦,本来是给柳展姑娘提了东西来送到聚义堂的,可是海客好像和自己走丢了,“海客好像和我走散了,没事儿,他一会儿就找来聚义堂的,我有事情跟你说,你现在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我的亲亲宝贝春香啊!”上次在湖山春社给春香选宅子被章子沅打岔了,这次余白杭又在曲院风荷杨公堤岸找到一处院子,借景西湖,与西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