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巡抚的师爷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算盘,杭州城三十四万市民,聚义堂如果真的能把这件事做好了,那罗巡抚算是四两拨千斤啊,跟罗巡抚确认了眼神,“好,这件事本官同意了。”
曾落棋还没完呢,聚义堂注册商户对于罗巡抚来说只是张纸和一个印章的事儿,曾落棋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了,“我还有话要说!”
曾落棋叽叽喳喳给罗巡抚讲解富春、竹啸帮、傲来山、宅斗、夺财、夺妻、换子成龙...这些哪件是真的,哪件是曾落棋这小脑袋发挥出来的?
“好了好了,本官听懂了,本官会出兵去勘察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曾落棋真的是很严肃的在说,“大人您还记得今年夏天轰动全城的蓝矾烟花事件吗?我就怀疑是竹啸帮做的,要对全城三十几万人下手,让他们集体中毒,其心可诛啊!”
这曾落棋戏精起来可比余白杭难控制多了,余白杭好歹理智起来是很讲理的,罗安臣就看着曾落棋从公堂东边比划到西边,北边舞蹈到南边。都是土匪流氓出身,一个流氓竟然在本官面前骂另一个流氓,罗安臣的儿子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这个姐姐真帅气啊!
“大人!梁大人的信件从诸暨回来了!”
罗安臣下堂相迎,让曾落棋可以先走了,“知道了我一定会出兵去傲来山查看的,你先回去吧,我这巡抚衙门还有其他事儿呢。”
“我还没有说到重点,我这可是利国利民啊...”
曾落棋还恋恋不舍的,但罗巡抚真的要听吐了,“但是注册商户本官马上给你办了,快去准备捕鱼吧。”
就说没有白干活的,罗巡抚终于把这大小姐哄走了,“大人,少爷也跟着跑出去了。”
罗安臣抬眼看了一下,“随便他吧,把信拿来我看看。”
这是给金银山挖空了呀...“把钱金羽叫过来,这是要造反啊,本官要亲自审审他!”
五天后,十月二十日。
钱金羽把一切都供了出来,浙东经历了两次潮汐逆流,沿海渔村虽然经历了风旋侵袭,但气旋主要发生在海上,,财物损失还算可控。聚义堂成功帮助府衙平价卖出了大量海货,只是...
“含章和余兄弟怎么还没回来?!”
布政使司,一向平和温顺的梁文衍都要急疯了,梁文衍连着在浙南和浙东跑了半个月没回家,连奶奶生了咳疾都不知道,就等着回到杭州就审钱金羽,结果就差那么半天的时间,审钱金羽还被罗巡抚截了胡。官阶就高出半品,这个罗巡抚可回给自己找轻松的活儿干。
“现在钱金羽已经全部招供了,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邱大人和余兄弟,我就不信两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派出布政使司,杭州府衙和聚义堂所有人都去找,全杭州,不,全浙江给我找!找不到人别回来了!”
要是丢在山里,以邱大人和余小爷的本事,怎么也会想不到传信回来的,但他们赶上的可是十九日那夜的潮汐逆流啊,说句不好听的,是生是死,都不可而知。
但梁文衍难过的像个孩子,他怎么能答应让他们去鹤岛呢,直接把钱金羽抓过来审,一切都能查清楚,都怪当时事情太多了。
经历了十月十六那夜的风暴后,十七那天的海面异常平静,天朗气清,余兄弟说在山头用望远镜看到鹤岛了,含章和余兄弟拍着胸脯保证说能查清三只海船的作用,当时梁文衍脑子一热就让他们去了。承诺三天之内肯定能回来,可现在已经第四天了,最关键的是昨晚的海上风暴...梁文衍真的不敢再想象了。
所以他们俩到底飘去哪里了呢?无人渡舟的海域,远处朦胧的黑烟,上岛时一跳一跳的望潮,鹤岛茂密的丛林,绕岛大半圈都没看到的海船...余白杭如果不上山,就不会和那个老变态打起来,石破剑就不会被那个老变态夺去,邱英就不会被人从背后敲晕,余白杭一分心救他,也被抓到暗牢里去了。
所以在十月十九日的酉时,两个遍体鳞伤的终于醒过来了,暗牢的小窗里还能透进来残余的晚霞,“真美啊。”
余白杭揉揉眼睛,踹了一下脚边的邱英,“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邱英的重点却是自己的衣裳在刚刚打斗的时候被铁片刮破了,“这可是浙江织造特供的绒圈锦和云菱锦,五品以上才有的,一人一件,就算是罗巡抚再要也没有了,幸亏我把这件水貂绒的马甲给你穿了,不然也要刮坏了。”
余白杭真是不可思议啊,“邱含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你的衣服!我们被关起来了,被那个死变态,关起来了!”
“你喊什么,我早说让你不要跟他动手,那是宫里的老太监,武功高深莫测的那种,我不是说你功夫比他差,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兵器也趁手,还先偷袭你,你哪里打得过他。”
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变态,是看守鹤岛群山的头儿,滕管家说的鹤岛更大的秘密,是这里在秘密锻造火器,霰弹、实心弹、开花弹,这可不是闹着玩啊,还说不是蓄谋造反?
这个火器基地比金银山容易进去,邱英越走越感兴趣,连小国姓爷改造的红衣大炮都有好几架,直到把自己绕晕在里面,撞上了那个姓木的公公。
本来邱英转身就走还有可能逃脱,结果余白杭瞬间抽刀跟那个木公公大打出手,抛出燕尾镖破了对方的银针如雨。神仙打架,邱英也帮不上什么忙,一紧张,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