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废话就不用说了”,又转头环视一圈表面来看热闹,实际想方设法看人笑话抓人把柄的“老实村民”,“你们都住这院子里吗?不是的话,你们这就是私闯民宅,不想进大牢的话,就都给我出去!”
花枝碰了满鼻子灰,临走了还多看了邱英几眼,闷哼着鼻子向外走,还偏偏撞上了谁家熊孩子,“你这小猢狲,长没长眼睛啊!”
熊孩子也是听了大人点拨,院子里在木盆里要洗的是两位村外人的衣裳,虽然破烂了,但这料子甚至泛着蓝紫的光,村里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衣料和皮毛。所以想趁着人多,让不惹眼的小孩子去翻翻,这二位像是县城里来的少爷少奶奶,要是翻到了玉佩什么的,那可够渔家人不用劳碌,得好几年的清闲了。
熊孩子的娘把儿子拉回来,还骂骂咧咧花枝几句,余白杭也乐得看热闹,骗人的狐狸反被恶犬咬一口,真是好看啊。不过那孩子跟娘说了一句,“那两个村外人真穷,别说玉佩了,就是铜钱也没有一个”,被余白杭听到了,真是不懂这逼仄的小心思想的是什么啊。
帮孙婶子把那些想看笑话的赶出去,灶上的水米也差不多熟了,孙容香干活利索,没一会儿就把热乎饭菜和两个孩子都收拾好了。余白杭一直有话要说,但孙婶子一直说有什么事儿先吃了饭再说,还把两个孩子赶到小桌子吃饭,招呼这对年轻人来坐下吃饭。
“真是麻烦婶子了,还给我们都换了干净衣裳,就是没想到您给我...”余白杭刚刚看看镜子,盘的这发髻,自己都认不出了,只有邱英这个大傻子一直盯着自己傻笑,还说“样式是老了点儿,不过真好看。”
“你想问是怎么看出你是女子的?”孙婶子笑得憨厚,“我也以为躺着的是两个男子,直到把你们拖回我家,看到他背上包扎的布条,那不是...”
余白杭让婶子别说了,太难为情了,她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孙婶子自己也笑了,剩下邱英一脸懵,还执意问那布条到底怎么了。
“看你们都是体面人,我这农家粗鄙简陋,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这身衣裳也是我年轻时候的,姑娘你这腰身太纤细了,可得多吃点儿。我姓孙,家里男人几个月前出海打渔再没回来,家里两个孩子你们也见过了。我就是奇怪,你们是怎么漂到海岸上了呢?”
说实话怕吓到孙婶子,所以邱英就说是因为家里有生意在海边,他们没有掐算好时辰,耽误了,所以不幸赶上了风浪。
“那你们还有点幸运呢,昨晚那场风旋太可怕了,我还在海边看到一块铁板,都快被浪打烂了,你们可真是命大。那你们两个是,兄妹?”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余白杭和邱英得搞清楚,“我们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也是,被海上的风旋刮过来的,可不是开玩笑,说不定他们二人的家离得很远。
“这里是小梅庄,是王家湾东南的小梅庄。”
小梅庄是哪里?邱英不是背浙江的鱼鳞图册了吗?但他也死活想不起来王家湾是哪里啊。
“孙婶子,你们上面的镇是?”
“梅陇镇。就在应春镇和曲水镇中间。”
邱英怎么听着越来越慌了,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浙江的鱼鳞册我记得牢牢的,怎么没记得有这些地方呢?镇已经算是挺大的单位了,怎么能一连三个镇都没听说过呢?不过这个梅陇镇,好像有点耳熟,像是在从前读过的古籍上写的。”
邱英有点怕了,又问了一句,“那请问,梅陇镇上属县是?”
“看两位就是大地方来的,我们这里不惯说县,梅陇镇上面是华亭驿,也叫华亭县。”
孙婶子有些口音,邱英第一次还没听清,余白杭也确认了一遍,瞬间就跳起脚来,“华亭?关羽封华亭候的那个华亭?黄道婆纺织的那个华亭?邱英,我们飘到松江来了,我们飘到江苏来了!”
完了,本来还指望着在浙江北部凭个名字刷刷脸,聚义堂的人怎么也能找到他们,结果现在,一漂漂来松江,到江苏地界去了,这下真回不去家了。
满怀心事吃了早饭,孙婶子问他们身份也不敢细说,吃过饭也不顾换药了,先去了海边问了一圈,结果这里的渔船都不去浙江,尤其经过昨夜的风浪,大半渔船都散架子了。听说这两个是外来的,说不定就是他们把海浪引来的,甚至有愚昧的渔船叫邱英和余白杭“扫把星”呢。
“只是想回家而已,还遭人说是灾星,我们怎么是灾星呢,我们不也给小梅庄带来了大量渔收吗?”好像哪里不对,余白杭和邱英想到一块儿去了。
“对呀,这海滩怎么没有鱼啊?前几日我还没上鹤岛的时候,听到说杭州外海的海获都统一让聚义堂来捕捞然后平价售卖了,还补贴了渔民,耗费了不少人力。十六那日都这么耗人力,十九这日风浪更大,从福建和琉球来的海获应该更多的,可我怎么一条鱼都没见着呢?”
这里渔民多,这小梅庄虽小虽穷,但其中内斗看来不少,光是邱英和余白杭来海边的这一路,说的什么村长儿子媳妇,花枝和她的跛脚丈夫,这个屠户那个渔夫,乱七八糟的关系。但大都是见利忘义的,余白杭也见钱眼开,但好歹可爱些单纯些,但这样人前人后两张皮的不厚道,这两个外人,可不敢乱说话惹议论了。
“先回孙婶子家院子,现在我们只知道那里一定是安全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