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上唐昇肩头,将他从回忆中惊起,唐昇吓得脚尖一抖,踹进火里。
“嗷!干什么!”唐昇被烫到了,没好气的道。
出现在唐昇面前的,是一个巫师装扮的女子,一身暗袍,黑鸦面具,手掌肌肤的颜色竟是北域罕见的小麦棕色,就是她叫醒了唐昇。
唐昇回想起自己的怪叫,觉得有些失态。他摒住呼吸,随后长嘶一声,问道:
“什么事”
唐昇的语气已经和气了很多,女巫将手收回斗篷里边,答话道:
“病人醒了,说要见你。”
看似阴沉的女巫,想不到声音却是如此清朗,应该年纪不大。
“病人?”唐昇有些头疼,捂着脑门想了好一会。
“喔……对了。”唐昇想起来自己吧那不知姓名的女子背了回来,送到了医务室,然后就在门口的火边坐着睡着了。
果然使用血气的消耗太大了吗?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唐昇站起来,走进帐中,抖一抖身上淋了半个晚上的雪,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油灯昏暗,烛火曳曳的晃,一旁的柴火噼啪,土瓦锅里沁出苦涩的药香。帐中的暖气十分怡人,唐昇不由得打个哈欠,懒洋洋的道:
“你找我么。”
唐昇上下打量着神秘的女子,她已褪去了淡紫的裙袍,平躺在床上。她的体态丰满有致,。包裹在雪白纱布之下,更显得娇躯玲珑。她的娇艳更显出伤者的娇弱,那是贯穿腰部的一记重伤。即使伤口被掩盖在纱布之下,仍然可以看见下边闪烁着暗红的诡异光芒,光芒流转,呈现出奇异咒印。这种魔法性质的创伤,明显不是一般的伤口。
女子并不答话,用颇为幽怨的眼神盯着唐昇。唐昇不感冒,只起身,道:
“没事我走了啊。”
“不要!”她一把抓住唐昇手腕,问道:
“你说的话,还算数么?”
“我说什么?”唐昇并不打算与那女子有太多羁绊,因为他的十年兵役即将结束。之后,唐昇会回到家乡,娶妻生子,做个平凡人。
“你说过你不会抛下我的。”
“没这回事。”唐昇甩开她的抓握,沉声道。
“不行!你不能……”女子渐渐转为哭腔,凄惨的哀鸣令人心痛,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情感。但唐昇知道如果现在抛下她的话,只会让她心碎。
从女子身上的伤口来看,她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她相当落魄,如果跟她扯上关系,只怕会卷入巨大的风暴。
“只关心一下就好,没必要更深的交流。”唐昇暗自想到,于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抚住她那只手,温和道:
“都结束了,没事了。”
女子的回应,是倒在唐昇膝头啜泣。
唐昇理解这种孤苦伶仃,于是将掌轻搭在了她的乌瀑之间,柔和的抚摸她的头。就像对一只小猫一样的,一样的宠溺。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转过头来,面向唐昇,水灵眸子中,已经泛红。
唐昇鼻头一酸,这种无人倚靠的凄苦,他有何尝不知?艾伦逝去之时,唐昇遭受了无数歧视,无数鄙夷。独浪天涯,无人可信,无家可归,是何等的辛酸!
“可以,当然可以。”唐昇呢喃着,不禁自己眼角也有些微红。
上次唐昇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是十几年前,艾伦还在的时候,一想到这。唐昇又有些想哭,不过他悄悄眨眼抿去了泪花,不让他人看见。
艾伦,啊,艾伦!
不知静默了多久,唐昇长出一口气,开口道:
“你的名字?”
“百灵”
今夜唐昇睡的很香,很沉。但不是因为血气的消耗,而是那股暖意,暖意驱使着唐昇的困意。
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在梦境的某一处,唐昇坐床头,膝上枕着艾伦柔顺的金发,他们静静注视着彼此,再也不离分。
“呐,本来该煎药吃的,但看起来……有更好的治疗了呢。”女巫端着一盘药剂,掀开门帘。看见唐昇与百灵相互依偎,竟发出少女似的嗔笑,随着她那风铃般的笑声远去,帐中也只剩唐昇二人了。
清晨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的界限划过窗沿,落在那空荡荡的木椅上。百灵醒来,她攥紧了手掌,直到指尖扣入掌心,但除了冰冷的片片雪花之外,空无一物。
惊厥中百灵一轱辘坐起,她目光空洞望向窗外,颓然盘坐床头,犹如受惊的小鹿,惊慌的望向四周。
“他呢?”
昨日那个男子,至今都不知他的姓名,竟会产生如此的依恋。
“昨晚的那个人么?”门口传来回应,是一记爽朗的女声,并不是她要的人。
百灵连连点头,急切的想要找回那份依靠。
“哈哈!果然!”那女子进门,她大笑。百灵看过去,正是黑篷的女巫。她解下面纱,竟露出一对灵动的兽耳,棕色的容貌在朝阳下看起来软绒绒的。
“你是……兽人?”
在军营的另一侧,唐昇正在长官那里上报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蛮兵袭击了我们,我们救下了那女子,老王牺牲。”唐昇向桌前的卫队长讲到,卫队长眉头一蹙,问道:
“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士官闭着眼,一只手在反复敲叩着桌子,从他凝重的表情看,是大事。
“咚……咚……咚”‘
沉重的闷响一声声连续响起,像是临阵的战鼓,击打在唐昇心口,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