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有人将手臂横在她腰上。
卫堇璃抬头望向他,眉目疏朗,五官立体而又深刻,本来白皙的肌肤也因几年戍边生活变成小麦色,面目褪去了年少时的稚嫩,她倒是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睡颜安静温和,少了些娟狂冷傲。
“阿堇。”带着刚睡醒时的嘶哑,琥珀色眸子上覆着一层薄雾,“睡得怎么样?”苏驰钰露出了一颗小小的虎牙,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做出这样无害的表情。
“下去。”两人虽衣衫整齐地睡在床上,但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了。
“阿堇这下可无情得很,昨夜里还抱着我不肯撒手,今早锦容来过,亏我还多费口舌解释了一番,叫她不要吵醒你。”男子笑容灿烂,眸子里波光流转。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她发现这人的笑容极其恶劣。
“公主昨夜累着了,你小声些,让她多睡会。”苏驰钰在她耳边缓缓重述,气息温热,吹动了她鬓边的发丝。
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昨日才求亲,今日就暴露了他的劣根性。
“苏驰钰!亏你还知道我是个公主!你给我滚下去!”卫堇璃将此人踹下气地瞪着他。
她实在是头疼得很,她本以为这人沉稳些了,可他年岁长了些,在外人面前的确沉稳,可这少年心性到底还是没变。
而后这人非常不要脸的抱起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道“阿堇,阿堇,阿堇”,语气缱绻缠绵。
“让我来伺候阿堇更衣?”他迅速地穿好了锦容拿来的衣裳,墨蓝色很适合他,袖口点缀着几朵祥云,以玄玉发冠半束黑发,腰间系着一枚做工精致的麒麟玉佩。
这人动作怎地这般迅速?
许是知道她的疑惑,道,“军队集合突然,穿衣自然不能占用太多时间。”
此人绕到屏风后,大手搭上卫堇璃的腰肢,“阿堇没有好好吃饭?是想我想得紧,连饭都吃不下?”
“亏我还以为你这几年长大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般幼稚的性子。”卫堇璃嘟囔,将他的手打落,快速穿好衣服。
苏驰钰低笑出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可做不到像你这样无情。”
卫堇璃愣住了,却没有推开他,自己与他,已有了婚约啊。
“我十岁时埋了一坛梨花酿在你院子里的那棵梨树下。那个院子原本是我的,没想到后来被你占了。今日天朗气清,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两人用完午膳后踱步出了内室。
“公主,侯爷。”锦容清丽的小脸上尽是挪揄之色,朝着卫堇璃挤眉弄眼。
“锦容!”卫堇璃假装沉下脸色,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公主!昨夜可是侯爷欺负你了,锦容可什么也没有做呀。”锦容感觉十分委屈。
“本宫只希望这府里能消停些。”眼下这情况她百口莫辩,尽管她名声狼藉,已经毫无清白可言,可苏驰钰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啊。
“公主与侯爷本就有婚约,共处一室也是迟早的事。”
“锦容你怎地这般不害臊?姑娘家家的。”卫堇璃板着脸,假意训道,“本宫出去一趟。”
“锦容知错,公主与侯爷玩得尽兴。”说罢,女子便轻笑着跑开了。
“锦容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阿堇你以前也是这般。”
“你这是在暗讽我年少时不懂规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苏驰钰大笑,见卫堇璃面露恼色,又道:“我是在夸你性格直率,天真无邪。”
这呆子怎地越发不可爱了!
卫堇璃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公主。”来人白衣翩跹,目光温和,气质出尘。
三人相逢在秭归阁的水榭里。
延琉落落大方,对上苏驰钰诧异的目光。
“阿堇,这是……”
“延琉。”卫堇璃截住苏驰钰接下来要说的话,对面前的人说道,“延琉,有事吗?”
“我听闻公主定下亲事,想来作为朋友,是该来道声贺。”男子笑意清浅,“这位公子便是苏将军罢?”
苏驰钰微微颔首,搂住女子细软的腰肢宣布自己的主权。
延琉浓密如扇的睫毛颤了颤,唇边弧度未变,“公主收容我三年,如今也找到了所爱之人,延琉是时候告辞了。”随即从怀里拿出一粉玉镯子,“我没有什么能送给公主的,只愿公主欢喜无忧。”
说罢,剔白修长的手将那只镯子交给她,碰到了她的手心,指尖微凉,“这个应该是与公主很相称的。”
卫堇璃将玉镯戴在手腕上,抬起手对着延琉摇了摇,“很好看,谢谢你,延琉。”
玉镯通体粉白,剔透温润,内含云状白色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清润的光泽。
“公主喜欢就好,那延琉就告辞了。”延琉微微俯身,笑意未减,温和的杏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缓缓向来路走去,姿态优雅,身姿挺拔。
“延琉!”卫堇璃叫住他,顿了顿道:“若是你想回来就回来罢,公主府养得起你。”
男子并未转身,“好。”嗓音如潺潺流水般轻柔低缓,有些难以令人察觉的颤意。
待延琉走远,“他是我三年前在阳城带回来的人,很像师父吧。”卫堇璃轻笑。
苏驰钰的唇便压了下来,野蛮带有掠夺性地啃咬她的唇,像是惩罚般,而后舌头长驱直入,吸吮着,吻得毫无技巧且怒气冲冲。她的舌根发麻,想要推开他,最后双手似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