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急,不急……”唐书熠上前几步,俯下身,捏起条冲在最前面的蛇骨,“这玩意儿做的可以啊。”
被骇住的大冬定睛一看。
这些蛇骨底部全都装着豆大的小滑轮,主心骨处绑着块电池,尾巴上还竖着根透明的小细线。
确认过眼神,大概……是玩具蛇。
小希又好气又好笑:“这位老伯,贵村这蛇又卖多少钱啊?”
锄爷没说话,喝道:“都散了吧,没得赚。”
蛇骨纷纷甩尾,调头离开。
大冬睁圆了眼:“莫非有人在附近摇控它们?”
小希冷哼:“要不然呢?”
大概全村的奸商都倾巢出动了。
关墨抬起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那这天气又该怎么解释?”
风力渐小,天空中又开始飘落豆大的雨滴。
“这里的天气本来就变得快,”锄爷抬脚继续朝前走:“下雨了,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前方有座荒庙。
青石砖,琉璃瓦,檐柱雕鹤刻松,门前摆着座半人高的香炉,依稀可见往日的庄严肃穆。
虽说庙内多处漏雨,可也能勉强将就一会儿。
只是这里许久未曾来人,灰尘漫天,梁柱之间也满是蛛网。经水汽这么一冲,霉味直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才叫有感觉啊!我的直觉是对的,没白来,”大冬欣喜地环视四周,“恐怖片片场……妥妥的,阿宣赶紧开拍!”
宣里将昏昏欲睡的郑茵抱给小希,拿出相机,走到神坛旁,目光落在正中央的神像上。
神像被人泼了红漆,眼睛被挖开,左手手臂残缺。
陆白也同样被这尊神像所吸引,驻足在神坛侧边。印象里,玄灵界线上黑网幽蓝魔域的直播频道中,曾经有妖怪在这座神像前直播过生吞人尸,热度还十分高。
她略微一怔,难道说……
锄爷咳嗽几声:“别离那儿太近。”
惊雷骤响,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宣里踩着的青石地板忽然“咣当”一响,掀了个面,将她反“盖”下去。
电光火石间,与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陆白也未能免难。关墨眼疾手快,冲过去想拉住她,没想到脚下的那块地板却朝另一边翻起,自己也摔了进去……
大冬小希来不及惊叫与做出动作,身体忽地一抖,双目无神地走到墙边坐下,与怀中的郑茵一起进入睡眠状态。
石地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严丝密缝,不留痕迹。
“说真的,老伯……”唐书熠气定神闲地抱臂打量着锄爷,“贵村还真是演戏村呐。一层覆一层……如果不是蛇腥味太重,我还真被你们骗过了。”
一踏进盐夕村,他便识破了这些村民的障眼法。
生活在这里的,全是蛇妖。
一群贼爱演戏的蛇妖。
“你小子的术法也不赖。”
锄爷难得露出副欣赏的表情。
方才的那些蛇骨是货真价实的骨奴……却被眼前这小伙子用秘术硬生生掰成了玩具,逼得他只能陪着演戏。
“承让承让。”
锄爷转转烟杆,背倚石柱:“我们和贵局签过合同,不伤人不吃人,每年按时交税,彼此也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来,所作所为从未出线。”
“明白,”唐书熠耸耸肩,“您放心,我也只是偶然闯进来的。目前我只想走主线剧情,没有刷副本的打算。”
锄爷对游戏术语并不了解,不过也能明白个大意。他顿了顿,又道:“外面雕像石座上的话是真的祖训。当年我们村,就是来了心怀鬼胎之人,才遭了天灾。”
“所以……”
“所以地宫留给你们这些鬼胎折腾,别到外面祸害我们村。”
这就是突然变脸的原因?
整这一出只是想给我们提供个平台?
唐书熠站直身子,朝他作了个揖:“那就多谢前辈了。”
锄爷没接他这份感激,蹲下身,用烟杆敲敲地面。
唐书熠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脚下地板便向下微倾,他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
宣里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埃,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扫了眼周围的环境。
上下石板,两侧石墙。
触目所及之处皆是蛇的浮雕。
她低头检查相机,还好,方才护的严实,没有被磕着碰着。
“蛇……”陆白坐起身,喃喃道:“蛇宫?”
宣里俯身,伸手将她拉起。
陆白看向她:“那个……你不怕吗?”
这摄影师杏眼圆脸,低束马尾,豆绿棉麻衬衫加牛仔裤,气质恬静得近乎冷漠。跌落地宫,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蛇形浮雕,她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惊慌。
“还好。”
“……”
心理素质好得过分了吧?
她们跌落在地宫外侧的甬道里。
顺着甬道走出去,便是地宫的大厅。
大厅呈圆形,穹顶高挑,四周石墙以墨青与朱红为主色绘着壁画,中间筑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四面皆有一条白色石阶通往最高处。
地宫阔大,两部手机照明度有限,无法一下子照出这里的全貌,但绕着高台走一圈,也能感受到这里的规模宏伟。
宣里没忘了大冬的嘱咐,打开相机开启录像模式。
“呃……我们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吗?”陆白主动开口。
“嗯。”
“不……不会是那个老伯在坑我们吧?”
“可能。”
正常人摔进来就算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