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现在你相信我是大公主了吧?”
“我也没怀疑啊!小耳朵!”铃铛声悦耳,蔡小纹越来越高兴,得意忘形之下扭身就向赵延聆扑去。结果又何之前一样,赵延聆慌忙起身,躲开了蔡小纹的飞扑。而蔡小纹四脚叉开,结结实实摔趴在了披风上……
“小耳朵……不给抱吗……”蔡小纹撑起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极了。赵延聆看她那可怜样,活像是谴责变富变美的大小姐忘记一起抠过脚的穷姐妹那样……赵延聆长叹一身,重新坐下:“好吧……本来,我也是和你说说的。老在心里憋着,很难受的……”
轻风过田。油菜花海随波逐流,带起清香阵阵,带起农夫对丰收的期盼,带起诗人对美好的遐想,带起了很远处逐戏孩童的欢声笑语……带起了很多,就是带不起这两个坐在地上的话唠桩子。
赵延聆盘腿坐在这件全天下也没几个女人能穿的披风上,一点都不知心疼,只顾翻腾自己的心事,脸色凝重又怅然:“我喜欢一个人。呃……是个姑娘。从三年前就喜欢了……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长发乱得像个金狮,下巴上还沾着墨,要不是我提醒她,头发都要浸到墨砚里去了,哈哈……”蔡小纹抱着膝盖乖坐一旁,默默点头,等着赵延聆说下去。风把嫩黄的花籽吹到两人身上,也引不起任何注意。
“后来她在宫里做了小官。一边学习一边等待外派的机会。她开始梳头,打扮。原来她把自己收拾好是个很秀气的人,把她太学里的同学都震惊了。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男士子后悔不跌没有早早看清她真面目,哈哈……她做事认真又能干,说话总是那么柔声细气。她外表恬静不多话,内心却很火热善良,和她相处就像夏天喝冰水,冬天泡温泉,春天吃烤腰子,秋天啃大猪蹄。”
这都是啥比喻啊……蔡小纹心说小耳朵文化还不如我呢,嘴上却真诚发问:“你很喜欢她吧?”
“嗯……当时还不太明白是什么喜欢。就是愿意和她在一起……后来,后来……”说到这里,赵延聆突然顿住,咬唇不语,眉头突然紧皱像是正受往事煎熬。在蔡小纹迷惑注视下许久,她才重新开口:“后来,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从此之后,我便落下病根。除了我父皇母妃还有太后,我不能和其他人有身体触碰或是肌肤接触。否则会身体僵硬,然后颤抖,然后喘不上气……其他人,包括她。”
蔡小纹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所以你才从不让我碰你!”
“对……不能碰她也不能被她碰。这样的我,不可能让她幸福。所以我一直没告诉她,我喜欢她。这些话,你是第一个听我说的人……我想过放手。当她好不容易有外派升官的机会时,她求我把她留在身边。我当时真想狠心拒绝她。但我还是答应了……我舍不得。”
蔡小纹默然点头。赵延聆的心情,她初次听闻就很理解。要是让她离开苏釉,她也觉得掏心割肺地舍不得。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我一辈子好不了,岂不是耽误她一辈子,所以我不能告诉她。我知道她也喜欢我……我想着我对她疏远点,或者不给她什么希望,她能对我绝了这份喜欢。可是她为什么还想留在我身边……而我为什么也舍不得把她赶走……”一直压抑心中的真心话活生生地往外掏,疼得赵延聆两眼含泪。她知道和蔡小纹说也无用,但她就是想说说,否则不能言说的爱情沉在心里,真有些受不住了。“呼……好了,说完了。你就当没听过吧。谢谢啊。”
“啊!”蔡小纹正听得心生怜悯,眼泛泪光,忽然就被赵延聆如此草率地结尾,立时瞪圆眼睛抗议:“既然听了咋能当没听过呢!我帮你想办法!”
赵延聆心中一暖,虽对蔡小纹感激,还是摇头苦笑:“太医都没办法……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被人所伤。伤我的人……是我曾经最亲近信任的人。也许我现在这样,是因为打心眼不再相信人了吧……”
“胡说!你不是信任我吗?你不是还喜欢师父吗!”
赵延聆闻言如被雷劈,猛然扭头盯住蔡小纹,大喝道:“你……你怎么知道是她!”明明是个笨蛋啊,赵延聆还以为和蔡小纹说说会很安全呢。岂料被人家一眼看穿……谈心有风险,倾诉需谨慎,哪怕听的人是个笨蛋。
蔡小纹才不管赵延聆内心风起云涌。她抬手挠挠发团子,脸上很不合时宜地飘来两朵红晕。她扭捏好一会,磨得赵延聆耐心几无简直想拔飞刀扎进她两个讨嫌的发团,这才羞涩开口:“我师姐也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和师父看你的眼神很像。”难得聪明的蔡小纹,把这句话说得可骄傲可自豪,惹得赵延聆不由得羡慕嫉妒。
压下羡慕压下嫉妒甚至压下恨,赵延聆长叹承认:“是啊……梁静安,我就是喜欢她。可是我不能说。哎,怎样才能让她不喜欢我啊……”
“如果你这毛病今天治好了,你今天告诉她你喜欢她吗?”
赵延聆还是苦笑:“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今天就治好……”
“你看那边粉嫩雪白的猪!”赵延聆还在叹息摇头沉浸在求不得的悲哀中呢,蔡小纹却冷不防地跳起,手指远方大叫。
“哪呢哪呢!”
正当赵延聆顺着蔡小纹所指极目远眺,想找那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