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看看就长挑针呢?你不是说不要相信迷信吗?”既然会长挑针,那真的不会变成疯婆子吗……蔡小纹还是有点担心。
“笨蛋!你怎么只顾要看!小心我回去告诉师叔!”苏釉果断把偷窥的责任推给蔡小纹,然后抢过她手里的画稿小印,连同小册子一股脑塞进盒里,然后关盒,飞快藏回发现它的暗格,用尽力气把抽屉推回原处!
“快,快收拾!收拾完了还要去无锡帮师公买东西!”
于是蔡师傅当年从来没有发出去的少年之信,在短暂的重见天日之后,又被封存进不可言说的岁月里。
至偷看了那不该偷看的心事之后,苏釉一直有点昏沉。就是无锡城里明亮的□都不能提起她的兴致。蔡小纹倒是没有这等负担,心情愉快,步履轻盈。该是心情愉快的时候。苏釉的伤即将痊愈,陶鉴已经结束,凶手也被抓住,自己还认了师父。没有什么让心情不愉快的理由。心情好,江南就好。阳光下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都光鲜漂亮得不似别处。风气起京城,潮流出江南。穿衣打扮的风潮是来至天子脚下的京城,就是从江南这块富庶之地向全国蔓延。现在春暖花开,正是新一年时尚蓬勃绽放之时。眼前眼花缭乱的一切,都让蔡小纹这个土包子感到非常新鲜。
“师姐!你看那头发!”蔡小纹猛拽苏釉的胳膊,遥指远处几位姑娘的新颖发型。苏釉浑噩中被蔡小纹一喊一扯,总算是回过神来,顺着她所指看去。
果然是没见过的发型。长发不是成股成束地扎起,而是拢成发髻压向两边,再配上彩色发绳和一两根发簪,颇显精致富态。
苏釉看见蔡小纹亮晶晶死盯人家的眼神,心里一动,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嗯嗯!”
苏釉点点头,终于收拾起心情,欣赏起无锡城里明亮春光。可随着顶着那复杂发型的姑娘一个个擦肩而过,蔡小纹一次次回头张望,苏釉的心情又重新沉下……
有那么好看吗?!
管它好看不好看反正蔡小纹喜欢看。女为悦己者容。于是买好东西后,苏釉找了个理由先把蔡小纹打发回宜兴,自己留在无锡,准备为蔡小纹容。
顺利打听到梳那种发型的店,苏釉迈腿就去。原来是一家胭脂店,一半柜台卖胭脂,又撇出半个门帘,为各个年龄段的女子梳头。这样的店在玉峰也有,但从来没做过如此夺人眼球的发型。果然俏在江南,潮在江南。
苏釉多此一举地整理了遍衣袍,深吸一口气。走进店去。她没看见,就在店外的小吃摊上,她的宿敌正背着身子大吃韭菜饺子……
“哟!您里面请!姑娘梳头吗?”
苏釉一进店,虎背熊腰的圆脸大娘极热情地迎上来。大娘披了件带很多口袋的夹袄,十几把梳子发钗插满了从肚子开始一字排开的口袋。苏釉见此,先满意几分:欲利其攻,先利其器。这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她由着大娘牵引,坐在妆镜台前,正对一面大铜镜。
“姑娘想梳什么发型?卷云髻,士女鬓,侠女辫……各种各样,我们这都能梳。”
苏釉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秀气。便自信满满地开门见山道:“我要梳现在最流行的那种,很复杂的那种。”
“很复杂的……哦!你说的是长安乱啊!现在姑娘们可喜欢了!”
“长安乱?”这个名字倒是奇特。
“是啊,复杂又富态有唐朝胜景的摸样,咋一看有点乱,再看就越看越好看。所以叫长安乱,其实不乱,美得很!姑娘这么漂亮,配上正好!哈哈!”大娘憨笑,眼睛里却是狡黠的光芒。虽然赞苏釉漂亮是真心话,
“对对,就梳这个!”
大娘收住点笑容,试探道:“那个,可贵呢。听姑娘说话,不是本地人吧?”
哼,只有你们江南的人才有钱?还真当我是土包子吗……苏釉不快,故意说起了刚学到的无锡话:“伊格几乎银钱啊?贵字怎么写,我勿晓得!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就算没钱到了这种时候苏釉也要打肿脸充胖子,何况她真的有钱。虽然被宿敌黑掉了二十两,不还有剩下八十两吗?梳个多贵的头都不在话下。
“哎呀,奈么好了!”大娘喜笑颜开,唤过小伙计:“小财,快打水来!”
不多时,名为小财的女伙计端了一铜盆清水来。大娘撸胳膊挽袖子上阵,准备在苏釉的脑袋上开工:“姑娘你要梳几个髻?梳一个是一个价。”
“她们一般梳几个?”
“两个。”
“给我梳四个!”苏釉气势如虹,一雪被看扁之气:就要让你们这些自我优越的江南人看看,姐姐不差钱!
“好嘞!要加发钗还是步摇?步摇贵。”
“都给我加上!”贵就贵吧,谁让我家小蚊子喜欢呢……苏釉从左到右转动脑袋,审视了铺满一长妆镜台的首饰。这个珍珠步摇啊,那个玳瑁发簪啊,彩色发绳啊,金丝抹额啊……要梳就梳个艳冠全城的!要梳就梳个让小蚊子再不会看别人只盯着自己的!“不要问了,能加什么都加上!”
“是是!大娘我肯定给你梳个无锡城头一份的!最漂亮的!”大娘笑得脸上的肉都嘟到一块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