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期紧紧盯着那男人,半年不见了,秋期似是模糊了丘为予的样子,这样西装革履地站着,全然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汗衫裤衩的糙汉子,秋期觉得陌生。
他不自觉地紧随着丘为予移动着自己的视线,看他给那女孩子盛了点心,看他回头对着那女孩子笑得温柔。这些似是一支支箭,直直地,没有设防地就射进了他的眼里。
他仓惶地转头,刚要躲开,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挡了去路。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看他:“於秋期是吧,刚听钶总说起你,赏脸一起喝个酒吧?”
秋期没有心思和他们周旋,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
“行,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秋期看丘为予就要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了,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匆匆就跑出了宴会厅。
直到估摸着差不多要入席了,秋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见钶铂候着,看见秋期走来,放下了手机,问他:“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秋期一摸口袋,才想起:“今天这衣服没口袋,手机没带身上。”
钶铂审视着秋期的脸色:“没事吧?”
秋期强撑起了笑:“我哪会有事,刚去上了个洗手间。”见钶铂的目光还是在他脸上来回搜巡着,秋期撑不住了,勉强扯出来的笑垮了一样。
钶铂语气淡淡地对他说:“不想笑就别逼自己了,你是上洗手间,还是去躲避什么,你自己知道,走吧。”
秋期跟着钶铂进了大厅。所幸,厅极大,他和丘为予那一桌隔得极远,他们碰不了面。
入了席,和同桌人一一打过招呼,见刚和他搭讪的两人也在席上。秋期微欠着身,执了酒杯向两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急着上洗手间。现在我自罚一杯,请你们见谅。”说完,仰脖灌下酒。
一小杯的白酒滑入喉管,辛辣无比,秋期有些受不住,咳了两声。钶铂叫人换了秋期的白酒,给他上了红酒。
随后,他问秋期:“你要他们见谅什么?”
秋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两位请我喝酒,我……”
钶铂也没听完,扬了扬眉,看向席中那两位:“哦?”
那两位苦笑:“原本见钶总您带来的这孩子出众异常,就想和他喝两杯,认识认识。没想到这小兄弟来头不小,给你保驾护航的人不少啊。”
这下秋期可听不懂了。
保驾护航的人?今晚不就钶铂一直跟着自己吗?
钶铂也颇为诧异:“还有谁找上你们了?”
其中戴眼镜那人朝着丘为予那一桌遥遥地努了努嘴:“咱们那位不久之后的新影帝,可是威风得很呢。”
钶铂也看了一眼丘为予:“他为什么找你们?”
“谁知道啊。”另一个有些矮胖的摊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不过在聊天,他就过来警告了几句,好大的派头。”
“你们说了什么,惹怒了这位新贵人?”钶铂斜眼觑着这两位。
“没说啥啊,只是夸赞了一下这小兄弟生得好。”眼镜伸手扶了一下有些滑落的镜框,讪讪地说。
“不止吧,只说了这些会惹恼了新贵人?你们真当他是闲得无事可做?”
那矮胖子被钶铂一番数落,席上众人又都瞧着,一时下不了台面,又不敢和钶铂真叫上了板,只得涨红了脸皮,讷讷回道:“我们也只是瞧他生得好看,就议论了几句,调侃了两声,若能有机会伴上两天,应该是人生乐事。”
钶铂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顿,杯中红色的液体洒出了一些在桌布上。顿时,雪白的桌布上洇出了一团团紫红,难堪极了。
“这种话你们也在人前议论?怕是眼里只瞧得上美色,已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
秋期瞧着桌布上的那星星点点的酒渍,突觉得好笑。这算什么?他又不是交际花,怎么无端坐在这里,就成了引起几个男人争执的导火索?
他丘为予又凭什么?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替他打抱不平?他凭什么!
秋期攒着满肚子的气,将杯子里的红酒倒满,笑着问钶铂:“既然新贵人这么照顾我,还替我出了头,我是不是该去谢他一谢?”
钶铂冷眼瞧他,秋期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层浮冰,刚笼上脸,就化得一干二净。
“你真要去?”
秋期抿紧了嘴角点头,钶铂也执了酒杯:“一起吧。”
秋期随着钶铂一起向丘为予那一桌走去,离得越近,秋期心里的惶惑越多,一个厅的距离,像是走了一生那么费力。
终于走到了丘为予那一桌,钶铂和桌上众人也大都是旧识,笑着喝了一圈酒,见秋期仍站着,就拉着他的胳膊对大家笑道:“我带他来谢一位老朋友的。”
众人皆面面相觑,钶铂举了举杯,对丘为予说:“丘大影帝,谢谢你刚才的仗义执言。”
丘为予也举了举杯,似是没什么兴致,只淡淡瞟了秋期一眼,转眼对钶铂笑道:“什么影帝,还是没影儿的事儿。”
钶铂也笑:“谁不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早晚的问题。”
丘为予笑得更深了:“话说钶老师,是你来谢我吗?”
“哪儿啊,这不是秋期知道你刚维护了他,非拉着我要来谢你嘛。”钶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