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县主,婚礼在即,李治身体不佳,颇有点儿冲喜意味。
帝后二人还商议着:“从简吧,莫要折了孩子的福气。”说话的是武后。
“从简,只怕高家轻慢了阿嫣。”李治不赞同。
“他敢!”武后口气挺重:“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那就按祖制吧,也是咱们孙儿辈儿的头一桩事,不可叫天下人耻笑了去。”李治说的够可以了。
“你是天皇,你决定好便。”武后站起身来,“陛下早些歇着吧,前些日子,咱们在上阳宫外给阿嫣和陇西郡主准备的府第不知如何了,我今日得去看看。”
李治点点头。
身后的宫女玉儿早已伸手过来,武后扶着玉儿的手:“咱们走吧。”
李治困了,昏昏然入了梦乡。
一片混沌的白雾之中,出现一位模糊的神人,那人远远的道:“尔令尊乃真龙天子,得传国玉玺。可惜未见九鼎。”
李治问:“上仙,传闻九鼎遗失,唯有真龙天子可得一见,先父未曾得见。某可得见否?”
那人摇头,但笑不语。李治眼前是金光闪闪,那是一巨鼎,那人的声音在李治的耳畔响起:“也罢,尔今日可一观九鼎真容。”说话间,巨鼎一个一个从眼前过,刚好九个,李治心想:这便是九鼎了吗?
李治心有不甘,再问:“传国玉玺在我手中遗失,难道我非真龙天子吗?九鼎不可重现世间,玉玺可否一见?”
那人摇头:“九鼎无影踪,玉玺已经入水中。”
“哪个水?”
“洛水。”
“当年李靖从大漠缴获传国玉玺,朕奉命送玉玺回长安。岂料竟在归途中不慎落入大河之水中,费了多少力,也没打捞出来。如今怎么会在洛水之中?”
“呵呵,尔有所不知。天下之水,来自一处,本就相融相通。今日在此处,明日即可到彼处。”
“当年是我的错,玉玺是在朕手中遗失的,可惜却未得见真容。”
“天子若要见玉玺也可。”
“何时可得见?何处可得见?”李治追问。
“洛水之上,天云翻滚,白云深处。寒衣节午时,偷天换日时。”
那人不见了,李治四下寻时:“上仙,上仙……”哪儿还有上仙的踪影呢?只有一片混沌的迷雾。
一片混沌之中,出来了一美女,是年轻的薛夫人,李治上前:“夫人也来了?”
薛夫人叹了气:“哎!陛下身体欠安,自当在长安安生静养,又何必舟车劳顿、远赴东都?”
李治也叹气:“哎!原想着东都这时节对身体有益,自会痊愈。谁料想每况愈下,反倒一日不如一日了。”
“陛下为阿嫣主婚,可是喜事一件哪。”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心力有限,别的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治接着说:“原想我命不久矣,谁想你竟走在了我的前头。”
李治说完这句话,方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做梦呢。这么一想,竟自醒了。
睁开双目,在榻上思索,还记得金光闪闪的巨鼎一个个在自己眼前,还有传国玉玺的行踪。
楚霸王四面楚歌时,曾有人坐大过风筝,世间还有人能做出能载人的风筝吗?他想:不行,我毕竟是真龙天子,为了一观传国玉玺,定要一试。
五日之后,便是长信县主成婚之日,也是李彩受封郡主之日。李彩换了朝服前去玄武门受封。
李治病休难安,被人抬着参加了婚礼。
高家的公子身着绿色吉服,端的是一表人才。新娘子身着绿色吉服,手执一面扇子,娇俏可人。
看着眼前一对新人给自己行礼,李治高兴非常。下令大赏洛阳百姓。
宫女、太监们站在洛阳玄武门城楼之上,端着盛了钱的笸箕。
下面的百姓山呼万岁。
李治一声令下:“赏!”
宫女、太监们立马端着笸箕往城门之下百姓聚集处泼洒。
百姓谢恩,人声鼎沸。
李治眼睛已然看不清,只问:“百姓都高兴吗?”
凌嫣搀着他:“阿翁,百姓高兴之极,都高呼万岁谢恩呢。”
李治接下来一句话,阿嫣听了怔住了。
李彩问她怎么了,阿嫣还未回过神来。
李治说:“洛阳的百姓真好。可是,朕想若死在长安就好了。”
李治着人吩咐做风筝,试了不少,终于有个能坐人的了。
天后着人来关怀,听闻李治要做风筝,广招工匠,制作了不少精良的风筝。李彩前来问候,见了不少的风筝,自己也得了一个。天后闻言笑道:“陛下童心大发,这么冷的天要放风筝?”随他去吧。
李治的儿孙都得了风筝。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李治要去放风筝,天后不放心,着李彩去送锦衣。
李彩带了彩杭同去。风筝大大小小,飞了漫天,天气很好,李治心情也好。最大的风筝,上面有竹子做的架,李治瘦弱,坐了上去,福胜也要同去,袁客师摇头:“只怕承受不了二人,只陛下一个尚可。”
李彩过去时,就看见几个人托着大风筝,随风而转,乘着东风,几个人慢慢松开手,风筝慢慢往上飞,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天光云影间,李治身边飘来一朵白云,太阳照过来,看见一方碧玉,再看却是蓝色。那玉玺翻滚着,越来越近,才发现缺了一个角,李治想:“罢了,还不是那王政君摔掉的?看来上仙不曾哄我。”
李治伸了手去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