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承一没有听父亲说起,但这俨然一副家庭大会的架势,今天还是不要出去了。
析悦然也识趣地先回去,让柳承一答应了闲下来就去找她。
兄弟三个一路闲聊叙旧,其实多数是柳承一在和五哥拌嘴,大哥承修在一旁笑看偶尔插话两句。
“都坐下等吧,估计他们三个也很快就到了。”父亲柳中庸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平时只有父亲使用的书房霎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看着几个儿子都端坐好了,柳中庸清了清嗓子:
“咳咳,修齐治平,还有小宇和小六,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要宣布一件事。”
他说着环视几个儿子。‘这小子今天很给面子,竟然坐这么规矩。’心里暗暗嘀咕,眉眼不自觉舒展。
“从今天开始,家里,还有族里的事,小六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落针可闻。
兄弟几人静默了片刻,最后是老四柳承平先开了口:
“父亲的意思是,让小六接替族长之位了?”
“我还没说退休,但也该让小六开始接触锻炼了,不能一直什么都不闻不问。你们几个当哥哥的也要多帮帮他。”
“嘁,直接让他当了族长,难道我们还能不听命令么…”
老四不屑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到。
大哥承修在他身边轻拉他的袖子,谁知却让承平更不忿了:
“你拉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咳!”柳中庸一声浑厚的清嗓,承平安静下来,但神色间仍透着倔强。
“我知道你们几个心里都犯嘀咕,小六从来不受管教,对族里事也从不关心,怎么我会做这种决定。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初给你们取名字是希望我柳家后人能兄弟齐心共同进退。
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的样子,别人姑且不说,老四你觉得你的气度能担负什么责任?”
父亲忽然的严厉和断然让承平不再说话。承宇偷偷斜眼看几个哥哥,最后把目光落到六弟柳承一身上。
“爸…父亲,我打算去洛云城一趟,既然洛家已经找上来,我们也不能一直干等着。”
柳承一完全无视了几个哥哥,父亲虽然把意愿公布太早,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担起责任,那这种无意义的家庭纷争就是浪费精力。
柳中庸欣然一笑:“你准备好了就去吧,随时都能走。”
说完,他又重新看向几个沉默着的儿子,冷声问:“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承平冷哼一声起身离开,重重地摔上了门。
老大承修笑着摇摇头,起身拍了拍承一的肩膀:“六弟加油。”也朝门口走去。
“大哥等等我,咱们还一起回去!”承宇冲门外喊了一声,然后对柳承一挤挤眼睛:
“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不过得请我吃肉!哈哈哈…”
最后剩下的老二老三等门外都安静了之后才慢慢站起身来。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知道父亲早就不在意他们的意见。
老三承治伸出手捏捏六弟坚实的手臂,淡然地说:
“六弟,别太执着,人类也好灵族也罢,在浩渺自然中不过沧海一粟。量力而行莫强求。”
柳承一点点头,看着二哥不声不响地和三哥一起离开书房。
走上林荫小路,老二柳承齐才终于长舒口气,胳膊向后抬起让头虚枕在手臂上,扭头看看同样放松了走在身边的老三承治:
“这种事父亲完全没有必要叫我们两个来嘛!早就被放弃的人了还能给六弟帮什么忙添什么乱不成?”
“就当是看看六弟也好嘛,不能总醉心山水。”
承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醉心山水的是你,我是沉迷书画。我们不是柳家最不出息的兄弟俩嘛!”
承治也跟着大笑,透着不羁:
“哈哈…苍茫世界,争这眼前的寸土有什么意思!”
“画里有我软玉温香,书里有我千军万马!眼前俗世着实没意思,回家回家!”
兄弟俩走远,任狂放笑声奔向林间深处。
此时柳承一正陪着析悦然漫无目的地走,因为她潇洒地说不会让婚约束缚他,但是当哥哥的总得有个样子好好陪她两天才行。
他心里惦记为什么仍然联络不上叶子,脸上控制着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后悔无用,还是想办法赶快去洛云城吧…’
煎熬的一天结束,柳承一辗转反侧决定尽早动身。
刚跟柳承一分开的叶子好奇地边走边看,还一边笑嘻嘻地对那少年问这问那。
但少年不知在因为什么不爽,任她无论如何也没有问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最后叶子终于放弃了毫无营养的对话,专心看起所过之处。
随处可见宽宽窄窄的河,还有千篇一律简约实用的桥。
几棵树稀松围绕着同样风格简约的矮小楼房。即使偶见的一两个别墅也都是清一色简约气。
干净的街道有车流穿梭。
越往洛云城深处走,叶子越觉得这灵族世界和人类城市无甚差别。
虽然一开始柳承一就告诉了她洛云城不是书中读到过的古代风格,但亲眼确认过之后她仍难免失望。
就这么一路到了洛云城最中心处,华而不实的建筑和装饰映入眼帘,叶子知道她已经到了沐家的地方。
随着少年停下的脚步,她看到眼前一座与人类世界一般无二的现代化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