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把廉捷的话压下去了,憋得面红耳赤,就是说不上来。
“来,我来。”单勇捋着袖子,却是亲自上阵了,大桶一手一个,咚咚咚往门口摞着,本来店里有人认识单勇这货,连保安也不敢拦着,本指望廉总来说句话的,可把廉总气得就知道脸红后开始脸色发白了,眨眼间,一车醋就撂在门口不远,这大街边,可有的看了,几步之外就闻着浓重的酸味了,下车完了,脖子里挎着包的单勇像模像样的又上来了,问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廉捷道着:“廉总,你给现金还是赊账?”
“你爱扔着,一个子也不给你。”廉捷说话了,咬牙切齿道。
“你看你这么大老板,怎么不要脸涅?这么点醋钱你都想昧了呀?这能值几个钱,还没你到会所瓢两妞花得多。”单勇瞪着眼叫嚣道,歼商成活脱脱的痞商了。廉捷争辨两句却发现不对了,店里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和这号人争辨,颜面从此算是扫地了,怒火中烧地回头对店员们喊了句:“愣着干什么,报警。”
喊了句,回头又针锋相对了指着单勇的鼻子道:“你等着好看吧。”
潇洒一句,拂袖就走,单勇依然陪着笑脸道着:“嗨,别走啊,价格好商量嘛,你找警察处理,回头开销不得比醋钱还贵呀?”
不理会了,那种宦家出来的高傲姓子根本不屑与你争辨,报警电话打了,这时候单勇倒不急了,回头一摆手,同来的工友坐车走,就他一人,站在当地,还饶有兴致地欣赏自己的得意作品一般,拧着醋桶的盖子,蘸着指头尝尝,对着生怕他跑了围观的保安道着:“真是好醋,第一缸出来的,放上三五个月,比老陈醋的味道还香,这是雁落坪上的山泉水酿的,你们真不识货,来尝尝,你们闻闻……别看我呀,怕我跑呀,不给钱我还就不走了。”
掀着盖子,那保安已经闻到了酸中香郁的味道,不过都给了个耸肩咧嘴巴的表情,那意思,你跟我们说没用。不一会儿一辆110出警车疾驰而来了,问着情况,店员一边倒地直指单勇,至于冲突嘛倒没有,可强买强卖总有吧,那有拉一车醋搁人家门口让人的买单的,一边是大店,一边是小户,该怎么办警察心里有数,110的不客气了,指指警车车门,又示意着单勇,单勇倒知趣,掩着一边脸,害羞也似地上警车了。
对了,醋呢。
强卖的没拉,强买的不要。可警察来过了,谁也暂时不敢动吧。本来觉得没什么,可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堂发现不对了,快中午了,居然吃饭的没来几个,奔出门外时才发现原因,一字排开三层的醋桶挡了大半个停车场,隔着老远就一股子酸味,人光光鲜鲜开个好车的,谁来呀?
正发愁着,异样又出来了,有辆破夏利像是在停到车位,可不料水平实在太次,呜呜上不了路牙,好容易呜声捅上去,却不料蹭着那醋桶了,哗啦啦啦啦一声,像多米骨牌一样满台满街醋桶乱滚,深红的液体四流,浓重的酸味弥漫,那肇事的车看着不对劲,加着油门紧跑了。
果真是好醋,行人掩鼻、行车关窗,过往唯恐避之不及………
一店人傻眼了,这时候不是酸味了,肚子里全是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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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饲棚的大门开时,养驴户牵着四五头驴儿鱼贯而出,从去年开始一走跑大辛庄这条线的钱默涵一下子瞪眼了,直喊着停。尔后是围着牵出来的驴儿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打下就是驴肉之家出来的,看驴儿肯定比看娘们还早,几眼过去,骂上了:
“老高,真他你妈孙子,两头配种配乏了的种驴,那两头得过什么病?后腿上毛都没了,那是打针下药的地方……你糊弄谁呢?”
“这……”老高稍显为难,钱家也算是老客户了,想了想,欲言又止,指了指饲棚道:“自个去看看,要有比这个好的,今儿你把我当驴牵走。”
“什么?”钱默涵愣了下,狐疑地看着这位看场的老高,老板不高,也就他说话算数,这么个说话和表情肯定另有原因,赶紧地回身往饲棚去瞧瞧,一瞧傻眼了,空空如也,怪不得比平时安静多了呢。又跑两个饲棚,除了半人多高的小种驹,成年的肉驹却是一头不见了,能均出那几头老弱病残,没准还是看在以前关系的份上。
“咋回事,老高。你们的驴呢?”钱默涵震惊了。
“卖了呗。”
“卖了谁了?”
“你问我们老板去,这叫啥来着,商业机密,总不能把买家告诉你们吧。”
“那……啥时候卖的。”
“今一大早,天没亮就来车都拉走了。赶着五一出栏的,一古脑全出去了,现在不像年底那么红火,我们场子就整了这么多,规模大不了不是……哎,钱老板,那几头你还要不?”
“不要!”
钱默涵置了个气,火大了,上车,招呼着货车跟自己一块走,东明价位高了好歹还有几头,大辛庄这儿,却是给人扫空了,离过节还有两三天呢,说着不急慢点办吧,慢了半拍就什么都误了,车上边驾车走边和老爸钱中平通着话,情况一说,爷俩一商量。蒋庄那儿好像有,钱中平在电话里跟儿子说去史家村瞅瞅,他就近到蒋村找货源。
“妈的,真你妈什么世道,驴也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