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来势汹汹地笼罩着整个镇子,阵阵凉风撩动着绣着朵朵白莲的丝质窗帘,使其底部的珠子噼里啪啦作响,我放下啃了一半的奶油蛋糕,快步冲过去,迅速地关上了窗。
“瞧这阵势怕是要下暴雨了!”
我拿起蛋糕,一边啃,一边下楼。楼梯的拐角处放着两只大铁箱,铁箱被爸爸用坚硬的铁锁牢牢锁住,如果没有钥匙,却妄想打开它,恐怕比登天还难;箱子里装着钱币和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这是胜利战士的奖品;
此外,还有一卡车的食物,大米、油、盐,面条、面粉、罐头以及零食等。它们被飞机运来,然后用卡车运回了我们的新房子。不仅如此,每个月,我和卫广还可以领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补助金,作为家庭生活费用。
据说,商陆还未咽气,镇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命人打扫新别墅了,所以,祭灵仪式结束的那晚,镇长就一脸谄媚地带着我的家人住了进来。
别墅足足有三层楼,比原来的旧房子大了好几倍,而且,它装修温馨、布局合理,后院有泳池,前院有草坪以及花园;实际上,胜利战士的别墅比富人们的别墅还要气派!
我们住的地方叫做“胜利战士庄园”。我们处在富人区的正中央,它被围墙割开,围墙外是富人的别墅,围墙内则是我们的别墅。
我并未因搬进宽敞漂亮的别墅而开心至极,如果不是因为这荒谬的规定,我仍然希望能住在河边的旧房子里。
我非常不愿意同镇里的奸商们为邻,那就好比把一只鸟儿关进鸡舍一样,鸟儿本可以飞翔,可久而久之,它也许就会和鸡群一样打鸣、打斗,进而完全遗忘自己的身份。
闭幕式的第二天,我和卫广便被送回了杂物镇,仔细算来,我们回到杂物镇已经半个月了!
楼下的客厅里,哥哥正在缝纫机前缝制着他的服装作品,他只有一条腿,所以动作有些迟缓,可这并不会影响他对服装设计的超高热情;妈妈则窝在崭新的沙发里,帮哥哥打下手。
他们俩有说有笑,聊得不亦说乎。
自从我活着走出竞杀场后,妈妈就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她目前的情况非常稳定,至少,从我回来以后,她便没有再无缘无故的发疯嚎叫了;有时,她会在厨房里哼着歌做饭,有时,她会提着水壶浇灌院子里盛开的花朵,可有时,她会匆匆忙忙地跑进跑出,就好像她是要去处理某件紧要的事情似的。
“青明,你来帮我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
见我下楼,哥哥便把我叫了过去。他朝我举起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用无比期待的看着我问:
“怎么样?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哥哥的手艺很不错,这条裙子的款式比豪华商店里那些昂贵的服饰还要新颖。
“嗯!当然会有女孩子喜欢它!”我笑着答道。
哥哥设计、制作服饰并不是为了以此赢得女孩们的芳心,更不是为了补贴家用。他告诉我,他很享受设计、制作服饰带给他的快乐;因为杂物镇的平民们买不起漂亮的衣服,所以,他为此购置新式的布料,做成漂亮的服饰,然后再拿去市场以低价卖给平民。
“这样做一举两得!”他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可我却在心底对此嗤之以鼻,要知道,当初,是镇里的平民们将我推入了竞杀场,我还险些因此丢了性命,而他倒好,居然处处为那些狼心狗肺的父老乡亲们着想,这不禁使我暗暗气愤。
可是,我却不忍心多言,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他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吧,至于那些可恶的父老乡亲们,我自有报复的方法。
我从大门处做工精细的瓷瓶里抽出一把黑色雨伞,然后推门而出。
院子里,爸爸正在满头大汗地雕刻着他的小玩意儿;爸爸非常喜欢木雕,他的手艺是多年前从爷爷那儿学来的,可为了生计,他不得不放弃他的爱好,而现在,我们不愁吃穿,也不会再因为断货而忧心忡忡,所以,他也就能重拾爱好了。
镇长说,以爸爸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去印刷厂做工了!
“青明,快要下雨了,你去哪儿?”
见我提着伞,背着挎包大步流星朝院门走去,他便叫住了我。
“我出去散步,家里太闷了!”我轻描淡写道;
“可是,快要下雨了!”爸爸蹙眉望天,用无比担忧的语气说;
爸爸虽然皱着眉,可眼里却全是爱意。
“我会找地方躲雨的,放心吧,爸爸!”
“那好,你小心一点,早些回来!”
爸爸的担心是多余的,相比竞杀场的血雨腥风,这点儿暴雨算的了什么呢?
卫广正对着一个吊起的沙袋拳打脚踢。回到杂物镇后,他每天不是打沙袋,就是游泳,就好像除了这两件事,他再也找不到其他事做似的。
当然,卫广一家也搬进了胜利战士庄园,他原本的家就在庄园外的富人区,所以,他和他的家人只不过是换了一座房子而已;我们两家紧挨一块儿,院子之间仅仅隔着一排铁栅栏,可是,卫广的爸爸和我的爸爸一致认为铁栅栏挡在中间太碍眼,所以,他们便把铁栅栏给拆了!
铁栅栏拆了后,两家的院子就连在了一起,往来也方便了许多。
爸爸时常同卫广的爸爸一起喝茶、聊天,他们俩志趣相投。
“嘿!”我向正忙得不亦说乎的卫广打招呼;
“嘿!你这是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