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己哥哥的身影,欧阳玉稍微安定了一点,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完全平静,仍是惊涛骇浪满心。
欧阳玉想起秦氏总监骂方特助的那些话语,眼色有些复杂起来,心里的思绪,由不得他的控制,一起往胸口狂涌而来,“他真的背叛了秦氏?背叛了秦洛?”
如果是真的话,那秦洛也实在是太过的可怜,就这样遭受了背叛,并且是他那么信任的方特助。
欧阳玉不愿相信,可是,又该如何解释方特助的临阵脱逃,并且走的毫无声息呢?
一切的一切都急需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解释,而不是每个人的不同猜想,用各自的善心恶念,好心坏心地去揣度这一件事的本原和始终,这一直是毫无意义并且让欧阳玉深为唾弃的。
“是方特助,他在秦氏破产之后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联系不上他。”欧阳玉低低地说着,说完,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他,我宁愿这么想,其实他是有苦衷的。”
他的声音很冰冷,听在欧阳洵的耳中,都不禁觉得有些刺耳,饶是这般炎炎的烈日之下,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拂了过来。
“那你到底怎么想。”欧阳洵默默的看着那道身影渐渐的隐匿在墙角的暗处之中,好一会儿,才伸手从衣来,取了一支出来,闲适的点上了,在弥漫而起的淡淡烟雾之中。
欧阳玉忽然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发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凉意。
那笑容自然是有些寂寥落寞的,他抬起头看到遥远的天幕上悬挂着的那轮弯月的时候,眼中的怅然之意,也没有这么一刻展露得更彻底。
“哥,你早就跟我说过,这个社会很复杂,谁也不知道,一张人皮之下遮住的都是怎样的心。”欧阳玉说着,双目紧闭,只觉得胸口的闷痛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一股腥甜从喉咙处往上冒,禁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好不容易才被他压制下去…
气温骤降,连空气也跟着凝滞起来。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是地板被烟头烫了。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学着去自暴自弃的。”欧阳洵脸色很冷,冷若冰霜,见者生畏,“而是让你学会一个人去历练,去成长,去勇敢面对种种险恶,学会用自己的心去辨别种种善恶,这才是我的本意,很可惜,也许你并没有领会我的本意。”
欧阳玉转过头,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相不相信,你想不想去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方特助的种种,这都是要靠你的,并不是让你什么事情都要往社会黑暗人心险恶上靠。”欧阳洵阴阴地微笑着,看不清他的喜怒,忽然间,他又转身,走了几步,停顿下,低低地说了句,“先走了,好自为之。”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就好像一把沉重的大铁锤,一下子就落在了欧阳玉的心口上,他顿了一下,浑身当下就僵硬了起来,后面,脸色陡然苍白了起来,他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然后,他的眼睛里压抑许久的晶莹,突然间泛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