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亮,跳了起来,转身,果然,秦风白一身青色锦袍,扇形的青玉发簪束起几缕发丝,墨发披散肩头,清雅温润,静淡出尘,手里提着一漆红食盒,往她这边走来。
她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食盒看,强咽口水,道:“秦风白!我正念叨着你呢!你就来了!”
他从北宫离那里得知,沈兮珞成了寒王妃,原本打算等她病好了,接到自己府上住着。
没想到……她为了自由,摆脱天谴之人的罪名,选择依附寒王,其实这也无可厚非。
她要是跟着自己去秦府,只能囿于那方块之地,无法跨出府门。
秦风白将食盒递给她,强忍着心底的苦涩,笑道:“我知道这寒王府,都是不吃饭的,想着你和他们不一样,恐怕饿着你,所以特地带饭过来。”
沈兮珞一把接过食盒,走到海棠花下的石桌石凳旁,道:“秦风白,之前我因为有凌烟之气护体,没想到还要吃饭,今晚你若是不来,我恐怕就饿死在这了。”
“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街天醉楼的爆炒河虾,还有蟹膏,西街的茶点和白糖糕,和一盅香薷饮,加了很多冰糖的,不苦。”
闻到从漆红食盒缝隙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缕缕美味,落入她饥肠辘辘之中,勾出她口中馋虫。
沈兮珞迫不及待地正要打开食盒,忽的一个身影,她还没晃过神来,就已经盘腿坐在泠渊陌面前了。
招谁惹谁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怎么就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环顾四周,往窗外望去,竟然是山峦云雾的景象,瀑布飞升,清澈溪水倒流,往门外看去,又是古朴的青石板,廊檐上种着芭蕉叶,有几株竹子掩着,青翠欲滴,宛若清修居士所在。
进门处,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双靴子,一双是沈兮珞的锦白绣着梨花的靴子,另一双便是泠渊陌的漆黑得看不出花色的皂靴。
而房间内的陈设,好像是很久远的模样,整个房间地下铺设着竹篾榻子,轻软干净,玉白珠帘卷起,右边类似于书房,长形矮桌,上面仅有一卷竹简,半打开着,一盏琉璃豆灯,没有灯油与灯芯,却在或明或暗的亮着,文房四宝皆在,却无其他的书,看着很单调奇怪。
左边类似于卧房,望过去,除了竹篾榻子铺就的地板,一点东西都没有,哦,对了,竹篾榻子地板的角落,放置着一床被褥。
沈兮珞仔细一看,居然是海棠花被褥……等等,那床海棠花被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那不是她在辞涯小院盖的被子吗?
沈兮珞脚上只穿着一双纯白袜子,面前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矮桌,紫檀木,上面摆放着两只白色小瓷碗和两双筷子还有两只青色瓷杯。
还有半旧的小饭桶,引颈一瞧,里面居然是小半桶生米。
生米?还没煮熟的米?这要怎么吃?
她不敢问生米的事情,只是指了指那被子,避重就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被子,好像是我盖的。”
“嗯。”
泠渊陌看都没看她,闭上眼睛,轻点桌面,手划过木桶边缘。
一阵青烟乍现,顿时,桌上那小木桶里的米便成了热腾腾的米饭,颗颗饱满,粒粒晶莹,散发着稻香。
“哇……”
沈兮珞虽然知道泠渊陌无所不能,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呼,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再弄出些佳肴点心来。
泠渊陌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等什么?吃饭。”
“不是……没有菜肴吗?”
“没有。”
这些于泠渊陌这个无滋无味的人来说,味道和白米饭都一样,没有任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