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雪突然放下刀叉，拿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慵懒地靠近椅子里，整个人，幽暗地像夜空，不美，因为没有星光，只有漆黑和阴冷。
“可能吧。我听他说，他是第一个爱上你母亲的男人。不过你父亲比我父亲更吸引她，所以你母亲最后选择了你父亲沈凉真。”
秦晨晨也放下刀叉，疑惑地注视着何御雪，“你父亲就这么爱我母亲么？竟然这么几十年还对她有所留恋。”
何御雪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
秦晨晨歪头，看着他的目光中有探究的意味。
这一刻，她感觉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是看不懂，她从来就不懂他，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神秘的。但是现在，他看上去身上多了一丝阴戾。
像是因为愤怒，亦或者是鄙夷！
秦晨晨追问道：“既然你父亲如此念念不忘我母亲，那他和你母亲结婚是出于什么？”
“不知道，商业联姻吧。”他回答得干脆果断。
秦晨晨从中听到一丝的不幸。
是真的不幸！
她多少知道何家的一些情况的。
何氏兄弟好像没怎么享受过来自于父母的同时关怀。
何御风还好，至少还有母亲。而何御雪，从小就被丢到国外，爹不疼娘不爱。
这样的成长经历，一个人想要健康地成长，恐怕是有些艰难。
心下里，秦晨晨感觉何御雪这个人更神秘可怕了。
何御雪扫了一眼她面前的餐盘，“你吃饱了？”
只吃了一点点。
秦晨晨摇头，“还好，不过没胃口。”
“再吃些吧。女孩子光追求苗条可不行。”
秦晨晨端起饮料，“我不减肥，只是最近肠胃不好，总是吃了吐。”
何御雪旋转着自己小指尾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眸底有些讶异。
“你最近是不是还经常嗜睡？”
秦晨晨眨巴眨巴眼睛，无辜蠢萌。“还好吧！”
三个字刚落下，她便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哎呦妈耶，还真困了。不行，我得回去补个午觉。”
何御雪的下颚忽然冷绷了起来。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的手腕拽起。
“哎喂喂喂拉我去哪儿？”
“医院。身体检查。”
“又是医院。我不去！”
秦晨晨大力甩开何御雪，“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何御雪浑身上下散着寒气，“如果我说你怀孕了，你信么？”
秦晨晨脸色一变，顿时苍白得像张透明的纸片。她的瞳孔开始因为慌张而收缩又扩大。
粉润的双唇哆嗦了起来，她牙齿发颤地说道：“不不会吧？”
何御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整个人特别暴躁。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走，跟我去医院。”
秦晨晨摇头，“不我不去。我害怕。”
“有什么害怕的，只是一个结果。”
“可是”
何御雪突然回头，眸子幽深可怕地盯着她的眼睛，“除非你害怕你真的怀孕了。”
秦晨晨站在地上，两条腿像深埋在地上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慌了。眼泪开始簌簌地掉。
“不不会的。我我才和他在一起几个月。”
何御雪冷笑，“在一起几个月，你就把自己送给他了？”
秦晨晨扬手啪的一掌打了过去。
巴掌打在何御雪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我爱他。”
何御雪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右脸，心里头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感觉他不疼：脸不疼！
但是他那个叫心脏的地方被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