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停了三天的雪重卷归来,且越下越大,气温直线降低。老话说三九四九冻死猪狗,河里的水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可三里墩驻军军营里的众将帅却因吵的不可开交,而变得热闹非凡。
只见正四品壮武将军田翼圣摔手道:“彭朗将,你别跟老子来这一套,你营中无人可用,干我等何事,圣上有令,限我等在半年之内从各卫所挑选良兵,整顿神羽军。瞧你交上的都是些啥?不是歪瓜裂枣的囚兵,就是年老体弱的下等兵。你可将圣上放在眼里。”
老奸巨滑的从五品归德朗将彭威光做出一副悲愁垂涕的模样,说道:“圣上有令,下官不得不从,莫说二百人,就是五百人,下官也一定给你凑足了,可你张口就要优兵良将,这是不是强人所难?!众所周所,这支驻兵本秦王亲兵营里选出来,对外宣称五千,可实际还不足四千余人,其中光残兵就有八百,四十岁以上的就有近三千,这还没算那近二百多的毛头小子。也只刚好还剩二百号人勉强可用,可若说要分个等级,也就勉强算个中,你若瞧得上,下官也只好忍痛割爱。”
话音刚落,惹两边双方人马争议纷纷。
田将军暗自徘徊道:这个老狐狸,老奸巨滑,忒会推诿,简直就是秦王的狗腿子;要不是老头子有令田家军动不得,老子才懒得跟你磨嘴皮子。
这时,只见田将军麾下六品怀化司阶杜风横眉怒眼,拍着桌子骂道:“你个老匹夫,别敬酒不喝喝罚酒。竟敢糊弄将军,你可敢把当初的花名册拿出来吗?秦王的亲兵营可是当初从各州编制整顿中挑选而出的,大同军派出的一千良兵,靳东军、天兵军、岢岚军各派出的良兵八百,其中与我相识的没个一千也有好几百个,可都是正值壮年,身强体壮。就别说忻州、代州、岚州各派一千到二千不等人数,可人如今被弄哪儿去了?你真当我等个个都是睁眼瞎?!”
田将军一方的帅将跟着起哄,都嚷着有故交,要见花名册对人。
彭威光满脸无奈道:“杜司阶有所不知,秦王府的亲兵营中虽有一万五千人马,可五万顷的授业田大部分却在分布在白水镇四周,咱们这支驻军分派至此,平日里除了出勤操练外,还要主要负责打理这些田地,所以才安顿了这么多老弱病残。”
听上去倒是像为秦王打抱不平似的,可这授业田分派和人员安顿问题,与田将军何无干?
大唐优待负伤的军人,凡不愿意卸甲归乡的残疾军人,授予田地若干以示皇恩浩荡。秦王收留大量残军无非是想多占授业田而已,毕竟朝廷提供的粮草并不充裕,且要养活大量兵将,这其中应该还包括了一部分的私兵,所以这也是各大军营惯用伎俩。
秦王狡诈,田将军等人上门要人,笑脸相迎,还爽快的答应下来,后以身体不适不便出行为由,避尔不见,让下属传话,直接让田将军等人到白水镇的驻兵营自行挑选。
田将军等人明知道此行有诈,可时间紧迫,不得不赌上一把。
见了驻地军,才恍然大悟,众人前脚刚走,秦王连夜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大致意思是已经全力支持圣令,忍痛割爱,任由田将军等人在亲兵营中任意挑选,最后又称赞圣上圣明,治国有方云云。
前日,田将军收到密报才知已被秦王摆了一道,如今骑虎难下,不得不在此营中周旋,逼彭威光交出良兵。
田将军大手一挥:“我不管你是何原由,总之一个月内必须交出二百优等兵,否则按违抗军令处置。你若不服,大可去御前申述。”
彭威光目光微闪,半跪抱拳,说道:“田将军若真要以权压人,逼破彭某,那就下一份募兵令,彭某就是砸锅卖铁舍了自身家当,也要替田将军征选二百良兵。”
募兵令?真真儿的好算计。田将军讥笑道:“你当是招家丁护卫呢?这募兵令没有圣上恩批,谁敢私自下令。”
“田将军严重了,谁不知田将军如今是圣上新宠,若你上折求一份募兵的圣旨,又有何难。若不这样,你现在就杀了下官,下官也拿不出二百良兵。”
在场将帅中,刘大武的职位最低,从八品归德司戈,排坐在最末,轮资排辈,还轮不到他发言,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见对方心怀不轨,包藏祸心,忍不住脱口而出:“彭朗将你好大的胆子,圣上岂是你能编排的?若轮亲疏远近,秦王乃是圣上胞弟,要请旨也应当由秦王上折,你若实在难为,现写一封请旨的信,末将不才,愿替朗将跑趟太原府,将此信亲自交到秦王手上。”
这一招反客为主,又把难题踢给对方。田将军等人心中大叹一声“这主意妙”。
彭威光气的吹胡子瞪眼,其下属吴仁品,绰号“独眼龙”,义愤填膺大声喊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在此出撒野,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
只见刘大武不屑一顾,抱拳行礼,说道:“下官不才,圣上御赐从八品归德司戈刘大武。”
杜风接着嗤笑道:“吴校尉好大的官威,从八品军衔难道都入不了你的眼儿?人人都称你为独眼龙,要我看是你不光缺眼儿,你还缺心,合起就是缺心眼儿。在场众将,就以田将军职位最高,彭朗将次之,他二人都没说什么,你急着跳出狂吠,你说你这不是缺心眼儿是什么?”
从七品的翊麾校尉本就是一散官,在军中并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