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用心良苦呀!”李亨反应过来,不得不佩服李隆基缜密的心思。
李昌国眼下不过二十三岁,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哪怕李昌国活到六十岁,也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三十余的时间中,李昌国难道就没有为唐朝立国的机会?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会有,而且是大有功机会。象李昌国这样的人,为国立功的机会大把大把的有,不愁没有机会。
然而,问题就来了。若他再立下大功,怎么封赏他?若这次李隆基不压着李昌国的爵位,而是封赏二品高爵,李昌国再立下新功,很快就升到一品高爵。
一品高爵是唐朝高的封爵,到了这里,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封赏的余地了,李昌国的功劳再大也不能再封了。因为再封的话就是皇帝了,这是不可能的。
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情形下,只能杀掉了。
“人一旦到了高位,自然就会有人依附,即使李昌国无作恶之心,依附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为恶。一旦有人为恶,李昌国的罪行也就有了。到那时,即使陛下不想杀,也不可得了。”李泌感慨一句,道:“杨氏一案不就如此么?”
杨氏是很恶,做了很多坏事。可是,光有杨氏还做不出这么多的恶事。杨氏之祸之所以如此之烈,就在于有不少爪牙依附杨氏,为虎作伥。
若李昌国得到高位,即使他不想,也必然会有人依附他,托庇于他。久而久之,必然有恶事发生,这就成了李昌国的罪状。
即使李昌国管束得再严,门生故吏遍天下是少不了的。如此之多的门生故吏,良莠不齐是必然的,总会有人做坏事。
树大招风,就是因为如此。到那时,唐朝皇帝不想杀李昌国也要杀了。
李隆基精明过人,看到了这种危害,他来个奇功薄赏,压着李昌国的爵位,让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升上去,就可以避免这种危害。
“是呀。陛下的帝王之术炉火纯青,古今罕见。”李泌感慨无已。
“我明白了。父皇是用这事告诉我,贤臣良将要保护好。”李亨也是个精明人,终于明白李隆基为何要让他好好想想这事。
“殿下英明!”李泌微微颔首,大为赞赏。李隆基让李亨好好想想这事,着实是这用意。
贤臣良将不仅要用好,还要保护好,这是皇帝必修课。
“殿下可知陛下为何要保护李昌国?”李泌话锋一转,再度发问。
“李昌国善谋,能征善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如此良将,自然要保护好。”李亨微一沉吟回答。
“非矣非矣。”李泌摇头,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之所以保护李昌国,是因为第二个问题。”
“谁适合统兵击破大食?”李亨眉头一挑,沉吟起来。
“没错。”李泌重重点头,道:“保护李昌国是因为要重用李昌国。若不重用,陛下完全没必保护李昌国,只需要封他高爵,把李昌国闲置便是。”
处置李昌国的办法很多,可以给李昌国高爵,闲置他,不让他再立功,也是一种保护。自此以后,李昌国完全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必再刀头舔血,这也算对得起李昌国了。
李隆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压着李昌国的爵位,如此保护李昌国,就是要重用他。
“照你的意思,李昌国是最适合统兵击破大食的人了?”李亨沉吟着问道。
“不错。”李泌再度重重点头。
“依我说,王忠嗣也挺适合的呀。”李亨眉头紧拧着道:“李昌国善谋,能征善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我很欣赏他。然而,论到打仗,王忠嗣也不比他差呀。”
王忠嗣号称李隆基朝第一名将,其军事才干不需要置疑的,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大大小小数十上百仗,就没有一次败仗。由他统兵出战,不会有人怀疑。
“更重要的是,王忠嗣与殿下亲近,你们一起长大,少有情谊。王忠嗣更口口声声,要为殿下保驾护航。若再击破大食,王忠嗣的功劳就更大了,更有利于为殿下办事。”李泌眼国精光暴射,盯着李亨问道:“我说得可对?”
“没错。王忠嗣与我一长大,我们两人自小一起玩,一起睡,一起吃,一起喝,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若是让他统兵出战,他的战功更大,更能为我办事。”李亨对王忠嗣的情谊非同小可,谁叫他们两人是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呢?
“是以,殿下倾向于王忠嗣,可对?”李泌再度发问。
“李昌国善于用兵,我很赏识。若我成为大唐的皇帝,也不会亏了他。可是,我与王忠嗣数十年的情谊,我还是以为王忠嗣统兵更好。”李亨在李泌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王忠嗣好运道呀,竟然能得殿下如此情份。”李泌有些眼热,却是话锋一转,道:“然而,殿下如此想如此做的话,固然全了情谊,却是误了大唐。”
“误了大唐?”李亨脸上变色,盯着李泌,有些不悦道:“李泌,此话怎讲?本太子是真心为大唐,何来误国之说?”
不再称“我”,而称“本太子”,李亨心中有些着恼了。
“太子,李泌有一问。”李泌微微一笑,道:“太子可知伞与殿的差别何在?”
“这有何难知?伞是用来遮阳挡雨的,殿是用来住的。”李亨被李泌给弄糊涂了,不解的看着李泌。
“太子所言差矣。”李泌这李亨释疑,道:“伞与殿的差别在于伞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