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用袖子抹了抹泪,接着讲述道:
“当时我被砍断了手臂,昏死过去。等我醒过来,听到那群人说:尔等蛇鼠小辈,算什么东西,敢与我天启宁王攀亲!宁王爷让我们把你们全收拾了,看以后还怎么不自量力!”
信钊对乌沙说:
“我们宁王爷人品贵重,一诺千金。他亲自送逍王到边界,言明希望两国交好之意,怎么会派人暗下杀手加害逍王?!这些刺客必是居心叵测之人假扮,意图挑拨我们两方的关系。大王竟然不加核查,对宁王暗下毒手,真是岂有此理!”
乌沙拧起眉头,略一思索,道:
“若果真误会宁王,本王日后必定负荆请罪。”
乌沙带着人马返回,行至一处山坳处暂歇时,忽见远远有一骑从山梁上奔下,似踏空而来,转瞬就到了跟前。
看到乌沙,那人慌慌张张地跳下马,禀报说:
“大王,大事不好了!您离开之后,我们的营地遭到鹰部落突袭,死伤惨重,所剩者已四散奔逃。家……已经回不去了!”
乌沙大惊失色,恼怒地斥骂道:
“巴图这个小人,竟敢偷袭老子!老子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乌沙话音刚落,就见山坳四面的山岩、峭壁上忽然变得黑压压一片,原来是埋伏的军士,全部举着弓弩对准了他们。
“大王小心!”
乌沙的侍卫赶紧将其护在中间。
对面的断崖上,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身穿灰黑色袍服,束一根红腰带,满脸横肉,油光发亮。
“乌沙,本王恭候多时了!今天,就让你到黄泉跟你那兄弟团聚去。”
乌沙心里一动。
逍王遇害是昨日之事,他并没有声张,随即就安排报复,带人悄悄潜入天启刺杀宁王。
为何巴图竟然知道逍王身亡一事?!难道……
乌沙怒火喷涌,质问巴图道:
“昨天那群刺客,是你指使的吧?”
“明白得晚了些!哈哈哈……”
巴图狂笑起来,
“乌沙,你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我鹰部落的铁骑,已经踏平了你的领地。现在,你身陷重重包围之中,只有死路一条了!明天,我巴图就会是塔尔淦唯一的主宰!”
乌沙懊悔自己鲁莽中计,再望一眼居高临下、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听巴图又说道:
“你妹妹本王留着玩儿几天,那十万石粮食的嫁妆,本王就当仁不让了。对了,本王还真是好奇,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粮食?!”
乌沙怒火中烧,冷笑道:
“巴图,别做梦了!粮食在第三方手里掌控着。本王妹妹出嫁给宁王,这批粮食由第三方直接送达天启。你呢,是一个粮籽也见不到的。”
巴图狐疑地看看乌沙,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喊道:“多谷,出来跟我说清楚!”
一个人像兔子般从他身后窜出来。
那人断了一只手臂,对着巴图点头哈腰。此人——正是提亲使者团的唯一幸存者。
乌沙愣了下,这才明白,这个所谓的幸存者,其实就是巴图埋藏在他身旁的一个暗桩。
他趁着方才的混乱,已经溜回到正主那里邀功去了。
“大王,乌沙这一点儿没讲假话,粮食确实不在他手里。不过……那位神秘的粮主给乌沙了好些金银珠宝作为酬劳,那些珠宝都成大王的了……”
乌沙气得咬牙切齿,可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只得做困兽一搏了。
黄昏的夕阳光芒里,映照着一场惨烈的拼杀。
山坳里的寸寸草都被染上了猩红色,棵棵树都挂上了斑驳的血肉。
伏尸堆成了一座一座的小丘,刀剑弓弩扔得七零八落,鲜血汇成了红色的小河,汩汩地沿着山坳一旁的斜坡往下渗流,形成一面恐怖的血色墙壁。
乌沙部落,自此之后在塔尔淦消失了影踪……
巴图,成为了塔尔淦的又一代新首领。
陵郡。
各种消息,都传到了郦允珩那里。
“宁王?南宫聿遇刺?!伤得怎样?”
“陛下,听说伤得很重,昏迷不醒。连苏王妃……呃……宛儿公主,都救不过来……宛儿公主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三夜,哭晕过去了……”
“她怎样了?!有没有事?!”
郦允珩指尖一痉挛,眸色突然暗深,心脏停跳了。
“宛儿公主……应该没事吧。”
“应该?!什么叫应该?!”
郦允珩眼底泛出怒意,那回禀消息者慌忙补充道:
“宛儿公主已经苏醒过来了,只是情绪不好……而已。”
郦允珩向前探出的身体缓缓复了位,回禀者听到他长长舒了口气。
“陛下,”回禀继续,“塔尔淦的乌沙死了。他带人袭击天启宁王时,被巴图趁机端了老巢。巴图又在途中设伏,将乌沙及部下一网打尽了。”
轻蔑不屑的阴冷笑容,浮现在郦允珩的唇边:
“没用的废物!这点儿事都做不成,活着还有什么价值。死了干净。”
“陛下所言甚是。”
回禀者附和说,“只是白糟蹋了送去的金银财帛。”
郦允珩沉吟片刻,说:“你还回到天启,让他们严密盯紧宛儿,千万不要让她有事。有什么消息,你立刻禀报我。”
回禀者遵旨离去了。
郦允珩身子往后一仰,靠在龙椅上,眼睛望着虚空处,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一般。
“郦允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