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就像是西域的缄默修行……
寂静……
就像是鬼蜮般死的寂静……
樊家一干嫡系死死地盯着洛尘,盯得洛尘汗毛乍起,要不是这些阵纹上隐隐散发出的惊人的波动,洛尘早就拔腿溜走了。
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各位……有事?”
樊仁眯着眼笑了笑,为首的一位樊家老者摆了摆手,密室墙外的阵纹如潮水般退去,笑呵呵地说道:
“都散了吧散了吧,是少主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众人眼中才露出恍然之色,摆出了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而人群中原本露出不善之色的少年也朝着洛尘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洛兄,恭喜啊。”
待众人散去,樊仁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拍了拍洛尘的肩膀,洛尘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樊仁有些惊异,不到半年便能够引动第一次元力潮,这样的天赋甚至要比自己更胜一筹。
看着樊仁的样子,洛尘喉结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不过犹豫了一下,只是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嘟囔声。
“洛小兄弟今日就在我樊家好生歇息吧,等我樊家年祭过后,便可和少主一同前往本家。”
站在樊仁身后的老者温和地说道,洛尘点了点头。
虽然有所突破,但是这不合常理的元力潮让洛尘心中有些担忧,他并没有对樊仁说自己仅仅凝聚了两颗元力旋涡的实情,或许在心中还是有所保留。
不过,洛尘对樊家的年祭还是非常好奇的,可惜,身为外人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前去。
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跟随樊仁朝着机关城主堡走去。
“老大,带着双雨快走!”
浓雾之中,数道身影在仓皇逃窜着,仿佛身后有什么远古巨兽在追赶着他们一般。
近了,这是一支规模非常小的商队,或者说是一支残破的队伍。
最前头的是一个骑着马匹的少年,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去,听到身后的吼声,眼中全是绝望之色。
紧跟其后是一个中年汉子,全身裹在黑布之中,嘴角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而在他们身后,数道身影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在浓雾中回荡。
他们是北域唐家的支脉弟子,在这片浓雾之中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原本数百人的队伍,也只剩下寥寥数人,而就在刚才,听着身后族人传来的惨叫声,壮汉知道,现在真的只剩下自己和双雨两个人。
自从主脉发布血色召集令之后,所有支脉长老们几乎倾巢出动,只留下自己一个抗过了一次元力潮的统领守在支脉中。
但是很快,那些可怕的怪物就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支脉,仓促之中,自己只能带着少数精锐和一小部分族人突围,但依然死伤惨重。
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像是活在人间炼狱之中,一边要躲避那些怪物不知疲倦的追杀,一边要想法设法联系主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中的人数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悲伤和愤怒,就要继续赶路。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其他支脉求救,但这半个月之中,除了他们,这片浓雾之中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族人,甚至于连人类都没有见到过。
长时间的逃亡之旅已经让所有人感到了麻木,
看了一眼身前的双雨,汉子麻木的眼神中才出现一丝色彩。
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双雨。
这是这位中年汉子唯一的想法。
“吼!”
一声惊天怒吼从身后传来,暴虐的气息形成一股气浪席卷而来,感受着身后那深不可测的气息,中年汉子眼中露出一抹绝望之色,双雨回过头来,泪水从双目中滚滚而出,看着身后的汉子,带着哭腔喊道:
“族叔!不要!”
中年汉子身上爆发出冲天的气势,体内的元力旋涡疯了一般旋转着,气势如虹。
“双雨!一定要把消息带给老祖!”
霸烈的气息渐渐从中年汉子身体里传了出来,和身后的气息相撞,竟是将浓雾都驱散了不少,眼中露出疯狂之色,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受惊的马儿带着双雨的哭声消失在浓雾中。
“双雨,一定要活下来啊……”
看着双雨消失的身影,壮汉喃喃道,身后的巨吼声愈发接近,可怖的气息竟是让浓雾都稀薄了几分,壮汉扭过身去,体内的气息攀升到了顶点,惨然一笑。
“轰!”
连带着大地都颤了一颤,浓雾中的嘶吼声带着几分痛苦,一位统领强者的自爆足以将方圆百丈夷为平地。
双雨强忍着泪水,紧闭的双唇因为用力渗出了一丝丝鲜血,眼神中全是悲痛之色。
我一定要活着!
活着!
“滴答,滴答。”
万年不变的水牢之中,一个消瘦的身影悬挂在水牢一侧的刑具之中,上身的衣服早已破成一缕缕烂布挂在身上。
只是短短的四个月,洛尘这位老熟人已经完全脱相了,至少在此刻,洛尘根本不敢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现在水牢中的人相互匹配。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尽管双眼紧闭,但是那微弱的红光在漆黑的水牢中显得如此耀眼,少年蠕动着自己干裂的嘴唇,长时间的酷刑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
“呵,看看我找到了谁?”
视野中模糊的红光消失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江白的双耳,只不过这个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