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阳至西洛之远,金銮殿上只能靠武卫中郎将刘洋将军的眼见为证,而刘洋已然接受自己并非主动临阵脱逃之说,所作的证词自然会向自己的论点靠拢!
那么,父皇最多能治自己未及时回归队伍之罪,但他也得担着违背天力不可抗的骂名。
而父皇最重视的便是他留在史册上的毁与誉,这骂名他定然不愿担起的。
因而,父皇很可能不会很严厉地治自己的罪,最可能以非主动离开队伍饶过自己的罪行,或许还会给予几句口头的警告,等等。
或许,无罪有功?啊哈,看自己的临场发挥啦!
正想着,武卫中郎将刘洋将军回来报讯:“皇上下旨,明天早朝,皇长子廷议论罪。”
梅慕琦细细地向刘洋打听清楚,得知王郁说此话时语气平和,并无愤怒之色,是用宣字而不是带字。
虽说只是动词一个字的差别,但梅慕琦深知其中所蕴含的意味与父皇当时的心境,有着天地间的距离。
必先自置死地才能无惧,才能无畏,才能理直,才能气壮,气壮才能反辅自己的雄辩。
对!不计生死,无畏无惧,理直气壮地去雄辩!
梅慕琦聪明的大脑,从去到未央宫大门之外开始设计,笃定的脚步,坚定的目光,自信的表情。
对了,在与父皇四目相对时,父皇极可能会借着皇威,于无形中逼迫自己在心理上对他卑躬曲膝。
应对这种逼迫,关键是要淡定与从容,以被委屈不得不据理力争的心态,来阐释他遇地震被冲下堰塞湖之不可抗力性。
设计好与王郁论争的程序与要点,梅慕琦紧绷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嘴角不由浮上一缕笑容:“不死?嘿嘿,这天下最终属谁,谁也别先下定论!老子要当一个极品天子,一统天下诸国呢!”
当皇帝自然不能只娶表妹殷语一个,“爽啊!”想像着能玩转这么多的美女,梅慕琦感觉特别的爽!
想到无数的美女和广袤的江山,梅慕琦开始谋划如何才能坐拥各国的美女与一统天下的手段。
对,活命后最要紧的,是要留在平阳。
留在平阳,才能有博取父皇信任的机会,进而才能靠近皇权中心。
留在平阳,才能结识文武权臣,为将来重夺太子之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留在平阳,才有机会认识各权臣家里的闺秀,通过婚姻来笼络各位老丈人大臣,让他们及他们的门徒替自己歌功颂德。
第二天一早,中都尉亲自带人送来一应洗漱用具,还提来一大桶清水放在窗口边上的洗漱木架边。
舀了半多盆清水,瞅了一眼窗外葱绿的园子,从架上取下洗脸巾。
拧巾洗脸的时候,梅慕琦为即将见到十七岁多未曾见面的父皇而激动。
望着盆水中的自己,梅慕琦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说我临阵脱逃的,会不会并非父皇的原意呢?
会不会是那该死的慕容丞相及其党羽,趁着他被冲下堰塞湖不见了,就诬陷他临阵脱逃?
父皇会不会故意纵容慕容丞相及其党羽,好令他能安全返回朝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