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摇头,继续盯着文书,看完的就放到一边,灵鸢自然会去整理,文书里面飘出来一张土黄色的麻布,景玉去拿文书的手顿了顿,转而把麻布拿在手里看,目光一垂猛地坐起来,动作太猛还晕了好一会儿:“让容湛把淮南郡守给我叫来。”
她语气阴冷,苏鱼心里一惊,赶忙放下参汤出去告诉容湛,容湛听到消息也是一阵奇怪,立马吩咐侍卫去把淮南郡守叫来。
这一年他们都跟着景玉,也没时间主意淮南这边的情况,所以对出了什么事也不清楚,一个个稀里糊涂的等在外面。
容湛安排完了就悄悄问苏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鱼往屋里看了看,十分小声的说道:“文书里面多出来一块麻布,女君看了才发话的。”
容湛一拍脑袋:“坏了,一定是出事了,来人,快去查查淮南郡守这一年都在做什么。”
有侍卫已经明白过来,立马跑出去查。
巡边文书是不用统合在一起送来的,而是各地官员派人送回来,上面都封了火漆,防的就是有人看见内容把文书扣下,可是文书里竟然夹了一块麻布,这事就比较严重了。
那就是出了大事,就连封了火漆的文书都会被查验,送信的人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景玉现在可没有力气去大堂,依旧待在卧房,半靠在床榻上,身后垫着引枕,纵然罗帐放着,容湛觉得还是不太合适,硬是弄了一张屏风过来挡在门口。
淮南郡守没有进去的资格,即便是屋门大开他也只敢跪在门外,守在门外廊下的十几个侍卫,让他心里十分不安。
“臣淮南郡守周友全参见女君。”
屋内轻咳了两声才传出略微沙哑的声音:“淮南伯府如何了?”
周友全笑起来,一脸的喜气:“淮南伯老年得子,三日前才办了周岁宴,阖府都很好。”
屋内没声音了,却依旧有轻微的咳嗽,还有倒茶喝水的声音,周友全想看看里面,但是微微一伸头就会被门口的侍卫呵斥住。
“周岁宴,好事。”
她没说清楚意思,周友全心里已经有些不大对劲了,脸上的笑意也不得敛了几分。
屋里有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屏风后映出人影,看着稍显瘦弱,还有两个婢女扶着,隐约看得清衣裳上华贵的料子,至于长什么模样,周友全不敢看。
“那白丹山的两百多名百姓可还好?”
周友全的脸色瞬间煞白:“臣...臣该死。”
景玉没从屏风后出来,而是坐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说道:“东川律法,淮南林多,不许山林燃火,秋日草木枯黄易引发火势,淮南伯府的公子为图秋猎痛快放火烧山驱赶猎物,致使山中猎户被困,死伤人数达两百四十七名,事后,淮南伯府为了大事化小,威胁侥幸活下来的山民不可多言,山民不满,按下血手印要去临安告状,被郡守以暴乱之名下狱,未满一月尽数在牢中离奇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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