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兵活动着那只麻木的手臂,用另一只手遮蔽着射过来的光线,脑海中努力回响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与我说话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幻觉、梦境,亦或是潜意识中的一种错觉?
从理智上说,尤兵不相信一幅幻化出来的画卷会有什么秘密,更何况那画卷还需要拼接完善。
不过,那个残片真的很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够勾起尤兵最深处的记忆。
不想了,今晚继续观想。我看看自在观图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尤兵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多了。老爸老妈倒也守诺,时间这么晚也没来打扰自己。
尤兵伸个懒腰,不想在床上耽搁,穿好衣服,准备先去上辅导班,然后再去看诊所的毛毛。
没办法,老妈昨晚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让自己难以招架。如果今天再不去上课,老妈非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不可。
没等尤兵走出卧室,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尤兵,醒了吗?已经九点了。”朱丹阳站在卧室门外,说话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该叫醒尤兵。
“什么事?”
“辅导班的老师打来电话,说上午十点准时开课,让你别迟到。”
尤兵本想开门,听到老妈的话,又一屁股坐回床上,“知道了,我还没起床。”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尤兵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没来由地发起脾气。
“尤兵开门,我有话说。”门外,朱丹阳忽然提高声音。她很了解尤兵。从两人对话的语气中,朱丹阳能推断出尤兵已经起床,并且做好出门的准备。
尤兵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的朱丹阳一身短衣打扮,双眼通红,嘴唇发干,看起来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老妈,你昨晚没睡好?”尤兵有些诧异。
朱丹阳有两大爱好。一是锻炼。十几年如一日锻炼身体,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二是保养。朱丹阳常挂在嘴边、也是常用来警醒尤丁山的话就是“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在进入豆腐渣年龄之前,朱丹阳就彻底摒弃了不科学、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每天晚上做面膜、做护肤,早早睡下,目标是四十岁的年龄拥有二十岁的肌肤。
可是今天……
与往日相比,今天的老妈简直是花容失色、惨不忍睹。
“这还不是为了你!”
朱丹阳说着,向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你老爸到现在也没起来,睡得像头猪。”
“老妈,昨晚你和老爸都没睡好?”
如果一个人没有睡好,叫失眠?如果两个人同时没有睡好,那意味着什么?
“昨天晚上,咱们这里突然降温。我和你老爸担心出现意外,在门口守了一宿。”
朱丹阳说得轻描淡写,但尤兵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难道是谢必安追踪而至?
不对!如果是谢必安,他的目标是自己。凭他通天的本领,为什么没有抓自己,甚至没有惊动到自己?
“这些天尤家镇不太平,你千万要小心,不要乱跑,没事就在家里呆着。”朱丹阳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赶快去上学,时间不早了。”
看着老妈双眼通红,尤兵本想安慰几句。可老妈后面的话,让尤兵一时语塞了。
尤兵下楼后,发觉小区的变化远超自己的想象。
如今是七月份,正是花开艳丽的大好时节。可是,进入眼帘的却是落英缤纷。很多花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硬生生地冻落于地。
沿街的小道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走近前细细看去,那是一层尚未化开的冰霜。在刺眼的阳光下,冰霜泛起耀眼的白光,显得很是虚幻。
“老辈人说,六月飞雪是有冤情,这七月降温有啥预兆?”
“这异象一准是地震的前兆……”
“不会吧,我刚买的楼房……”
“信不信由你,等着瞧吧……”
“……”
走在路上,尤兵听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心里沉甸甸的。
就在尤兵走出家门不久,朱丹阳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了本地台。
“……经有关部门测定,尤家镇某小区昨晚忽然降温,温度一度达到零下三十度。据气象专家说,这有可能与极地厄尔尼诺现象有关……”
“……记者同志你好,昨天晚上降温时,我恰巧下夜班回家。半路上,有一道红光划过小区,之后温度就急剧下降了。对了,红光中似乎有一个小孩的影子……”
“……降温的时候,我就站在窗户前。除了看到那道红光,我还看到一道金光射来。两种光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打架。过了很久,两道光才消失的……”
朱丹阳看着电视台中的实况采访,长长叹了口气,“看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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