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赵家变了天。赵富贵被判死刑,家被抄,赵家宝下落不明。
玉州城人心躁动。有人暗中欢喜,有人惶恐不安。正所谓杀鸡儆猴,显然萧王的这次大动干戈,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
赵府气派的红漆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外面围了一群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赵家宝混在人群中,他把身上的锦服与一个老乞丐换了一身破烂,伪装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乞丐,成功逃过了大家的注视。
家已经没了,家已经回不去,曾经的繁华富贵瞬间烟消云散。他昨晚去青楼花天酒地才逃过一劫,他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魇而已,可是再也不回去了!永远回不去了,他愤怒,惶恐,狼狈,绝望。
如今的玉州城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小命要紧,他务必要离开玉州城。他畏畏缩缩地望了望两边的道路,发现没有官兵经过,他便搂紧了些身上破烂的衣服,佝偻着身子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孟护卫,咱们不把他捉起来吗?”一士兵和孟高越站在城墙上,两人都认出这个一身破烂畏缩的人是赵家宝,但他感觉孟护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今早他们才把赵家翻个天翻地覆,怎么人找到了反而无动于衷了?
孟高越看着赵家宝落魄的模样,就想起他之前的嚣张无恐,一夜之间从天堂被按入尘埃地狱,若是活着,想这一辈子也是没翻身机会了。他不知哪来一股不忍,道:“他现在是一个可怜人,这辈子算是没机会作威作福了,就暂且放他一马吧。”
“那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孟高越犹豫了下,“王爷那边,我来说。”
殊不知,他一时的心软,几乎让他悔恨一生。
离人一早就煎好了药,让小曲送去了凌舞阁。她则到了素居院,想找几本医书回幽芷院翻阅。
药室和医书都是在素居院,素居院在王爷的潇成院的隔壁,是前大夫居住的院子。她第一次去抓药,是被朱总管领着去的,朱总管还特意准她随时能来,不过除了药和医书,不要轻易动其它什物。
来过一次之后,她就已经是轻车熟路,到了素居院,直奔书室。
琉璃花是她最大的谜团,她要找是否有医书记载,或者是否有相关的会发光的植物,是否能入药。
刚拿出一本医书,就隐约听到院子外头有婢女们行礼的声音,喊的好像是“王爷”。咦,王爷能下床了?从凌舞阁回来了?不对啊,小曲不是才将药送去,这会儿,估摸着也才是刚送到。
离人想了想,觉得思考这些问题似乎十分多余,便又专心找起医书。从素居院出来时,非常凑巧,她遇上了上官小姐。
她手上端着折叠整齐的外袍,珍视无比的模样。从颜色图案来看,是男人的外袍,看样子,她是到王爷的潇成院来的。
离人心里感叹,看来是真爱。
上官红衣见到她,冷清的表情如旧,目光移向她手中捧着的医书,立即又移开,微微点头,就继续走自己的路。
离人吐了一口气,每次见到她,都无形的一股压力。
穿过□□假山,她无意间看到了一抹背影,一眨眼消失在回廊转角。离人就顿了脚步,那背影几分眼熟,偏偏又想不起来是谁。
回到幽芷院,她看到白于飞在发疯。
他握着锄头乱挥乱舞,杂草飞上飞下,屑碎满天,荒地被他□□地一片狼藉。只见他衣发都附上了杂草,头顶还歪歪咧咧地插上了两朵野花,看起来尤其妖娆。
离人忍俊不禁:“于飞,你在做什么?”
本来白于飞正耍得入神,离人的突然出声让他乱了节奏,刚转锄头手柄就脱手,“砰”一声,与额头来了一个结实。
“哎呀!”白于飞被撞得踉跄,一阵晕乎,额头火辣辣地痛,下意识去摸,一个大大的肿包!
离人给他擦药的时候,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了,本来就鼻青脸肿的,现在又添新的瞩目凸块。
白于飞委屈成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命真苦,我真可怜,离人你一定要好好安慰我。”
离人拍着他肩膀安慰:“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突然说话,你现在也不会受伤了。”
“不不,离人,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叫秦言墨的错!”白于飞咬牙切齿。要不是他故意刁难,那他就不会发泄耍锄头,不发泄耍锄头,就不会被碰到额头,对,都是他的错!
见离人一头雾水地看他,白于飞气鼓鼓道:“离人你不懂,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战争。总有一天,我白于飞要他加倍偿还!哼......”他激动地握拳一挥,似乎有了指天发誓的决心,好巧不不巧,拳头与肿块一擦而过,他痛得“嘶”一声抽着冷气,“痛死本公子了!”
“你就安份一些,不要再碰到伤口了。”离人无奈,“药起作用,还要等一些时候,再忍忍。”
“本公子命真苦。”白于飞继续一副楚楚可怜相。
“你说,这件事怎么就跟王爷挂上钩了?他惹你了?所以你才发疯......哦不,发泄?”
“......因为他不肯同......”话说到这,白于飞才想到一个问题,似乎还未征求过离人的意见。他试探性地问,“离人,幽芷院的空房间,你准备做什么?”
“呃......”
离人的话还没开始说,他就玩笑似地抢道:“要不,本公子搬过来陪你好了。”
“呃......”
离人的话再次还没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