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平搬来两个小板凳说:“坐下说话。至祥考了什么学校?随州卫校?”义蓉坐下说:“随州卫校。先是中专,兼学大专,以后再考本科,听说还能出国留学。”际平说:“那是好学校。”扭头对至祥说:“念吧,念到出国留学就好了。”至祥笑笑不语。义蓉“哎”了一声说:“越上学越花钱,多得没数。”际平笑说:“那也没法。应该的。”义蓉‘哼’一声说:“就这花多少钱,人家还是死活不想念。”际平皱着面容说:“那是为什么?”扭头至祥说:“你三舅就觉得小时候不念书就后悔的不得了。我现在就想谁供应我念书,我马上去念书。家里供应你去念书,你却不念,这是为什么?你傻不傻?”至祥心里麻烦,但又不想还口,只是低头不语。
义蓉说:“人家说中考只是为了应付,考上考不上都不念书。一听见念书就麻烦。你听这话,他对得起谁?他对得起他爸妈?”际平说:“那得什么?别人拿多少钱还想念,偏你不念,你还是念书的,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也知道什么是什么,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办事叫人不放心。”至祥觉得字字刺心,又只得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着。这时司融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迷糊地瞌睡,至明和至兰已出去玩。至祥倒了三碗热水。
义蓉笑说:“往东拐弯的路上谁家盖的三层楼?粘白瓷砖、门楼高。”际平说:“往东拐?三层楼。噢,不是三层,是四层,还有地下一层。那是魏占格家的。”义蓉笑说:“就是那个黑个高的占格?”际平说:“就是那个占格。人家开个面粉厂,企业大。”义蓉笑说:“他家小时候穷得一天只吃两顿饭,还只吃半饱。现在有钱了,钱多得用不完。”际平说:“有钱?别人都说他办的面粉厂,他自己贪污贷款50万。他富别人穷。村里批给他30亩地,三年没收过他一分钱的租金。后台硬,有人在后面撑腰。”义蓉说:“没人告他?”际平说:“告?谁敢告?这边告,那边就打电话告诉占格说谁在告你,让他小心些。告家多了,都被挡回来。上面有人,挣钱多。钱多也不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