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羽笑说:“该吃饭吃饭,该做事做事。”思正倒了两杯凉开水一杯给新羽另一杯自己喝了三口说:“至祥不好吭声,不善于与别人交流沟通,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抗。你说社会这么多事,你一个人能抗得动,我就对他说‘要多交朋友,要有说有笑,不要整天绷着个脸。’至祥说‘多一个朋友不如少一个朋友。’这话,让谁听着都觉得难听别扭,幸亏这是在自己的寝室里,不拿你的错,若是在外面别人早就不理你了,还理你做什么?你都看不起别人了,别人脾气不好的说不定要揍你。”
新羽站起来大怒说:“我去问至祥,在哪一个洗脸间?”海洋和富山忙站起来说:“别急别急。”新羽甩开海洋和富山的拉手走到门外说:“在哪个地方?我去找他。”思正忙站起来走到门外拉住新羽说:“这是学校不是家里,即使犯了错也要按学校的规定办事。咱们说归说,做归做。动口但不动手。”边说边把新羽拉回到刚才坐的床铺边。新羽大声说:“至祥一点事都不懂,一点交往关系都不懂。在家不听家里的话,在学校不听学校的话。你说这图个什么?”思正不吭声递过一支烟,新羽接住烟并点燃吸了两口,富山和海洋坐在床铺上抱着膝,思正自己也抽了一支烟,愣了三分钟。
新羽笑说:“学校附近有什么旅馆吗?便宜些的。”思正笑说:“晚上住宿啊?”新羽说:“晚上得找个地方住?”富山笑说:“顺赢街往东走50米有个客来香旅馆,一晚上有20元的、15元的,还有16人间5元的。”新羽笑说:“我得去看房间。”思正笑说:“有一个离学校最近又免费住宿的地方不知道你住不住?”新羽笑说:“哪里?先看一看?”思正笑说:“晚上你就睡在我床铺上,就住在这个寝室里就可以了,哪儿也不用去。”新羽惊笑说:“就住这儿?那你住哪儿?”思正站起来走到门口按亮电棒笑说:“你不用管我,晚上去五楼和他们那几个人住,或是去网吧上通宵,或是醉倒在啤酒桌上。我这没一定,想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新羽笑说:“学校不查吗?”思正大声笑说:“查什么查?没空学校还想找个空歇几天呢,更何况这是星期天,他们还巴不得多放假几天呢?再说了,即使是查,你只要告诉他们是方思正让你睡在这儿的,他们立刻就不查了。这个你放心。再说他们看到你睡在我床铺上,他们自己心里也有谱,也不敢乱来。而且我也会和他们说一声的。晚上20点锁大铁门,但是只要你有事想出去或晚回来,你和门卫说一声就能从北面的小窄铁门出去或进来。”
新羽笑说:“谢谢啊。”思正笑说:“这是什么话?大家出门都不容易,有个什么事互相照应互相帮忙是应当的,没什么可谢的。”正说着至祥从外面端着洗脸盆回来,新羽笑说:“我晚上就在这儿睡。”至祥惊说:“在这儿睡?睡哪儿?”新羽指着思正笑说:“睡他的床铺上。”至祥说:“那思正睡哪儿?”思正说:“你不用管我,我睡哪儿也要向你汇报吗?你爸只管在我的床铺上安心睡觉,没人会打扰他的。他就是在我的床铺上睡一个星期也没事。”至祥说:“在外面睡不是挺方便的吗?”新羽笑说:“在学校里睡更方便。”思正对至祥笑说:“你不懂。好了,五楼还有几个同学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有事去五楼找我。”新羽笑说:“你过去吧。有事就找你了。”思正拿起桌子上的烟笑着走到门外,男生宿舍楼里人声鼎沸,女生宿舍楼里灯光通明,校园的花坛边有五对男女生每对男女生都在说笑,大门口三辆红旗轿车急驰而过,头顶上夜色浅黑,一片阴云浮沉着,思正弯腰年扑着双腿裤上的尘土,一站身往五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