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上客人时服务员围在一起说笑,年宇红坐在窗栏边看着卫生厅的汽车,至祥笑着走过去说:“看什么呢?”宇红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至祥说:“钱多就能买车。”宇红轻轻说:“若是工作做得不好,那就快了。”至祥笑说:“什么快了?”宇红笑说:“快了就是快了。”至祥笑说:“你告诉我。”宇红只是看着外面,至祥笑着又央求了三遍,宇红说:“你看这一个星期多了些什么?”至祥说:“不知道,多了些什么?”宇红说:“又招了三名女服务员。知道了吧。”说着去中间的那一个桌子边。涮碗工吴休楼做了两个月因不擅于洗盘碗,又嫌洗盘碗劳累,就对月豪说想辞职不做了,月豪劝阻了一阵,吴休楼忍耐又做一个星期就再次说:“不想做了,想辞职。”月豪劝说一阵,休楼只是不听,晚上下班时休楼向作诏提出辞职不做了。作诏早已耳闻,但还是说:“为什么?”休楼笑说:“想回家一趟。”作诏笑说:“想来的时候再来。”
第二天上午作诏给休楼清算工资,休楼去别处应聘保安了。上午10点时晓荟对至祥说:“那个洗碗工走了,你在后厨做洗碗工吧。如果你做不了洗碗工,马上走人。”说着就去吧台。至祥走到厨房的洗碗池子边,两眼木讷地看着两池子盘碗,正在炒菜的月豪笑说:“来后厨了。”众人各做各的,有说有笑,但都不理至祥。至祥穿上油黑的白色工衣,面对盘碗,心里一片茫然,手足无措,想到一走了之,但又走到哪儿去呢?一会儿至祥慢慢整理起盘碗。一排砖磊四个水池子,面朝北墙呈东西方向,通常在右二池子里洗涮第一遍,在右三池子里洗涮第二遍。右一和右四两个水池子是另用。右二池子里堆满盘碗,至祥把一个个盘碗整理到右一池子里,用一块抹布把右二池子的下水口堵住,再把右一池子里的盘碗挪回右二池子里。水池子的偏东南面是一个铁铝架子,分四排,从下往上第二排是一个封闭热水池,内置四个较大热水器,其电闸与其它电闸在一起都在南面的面点房。
至祥用手抹热水池里的水,水稍温;至祥把右三水池子堵住下水口,在里面灌满凉水,再用一个铝盆子把热水池里的热水舀到右二水池子里,直到灌到池边,又把右三池子里的凉水舀到热水池子里。哪知过一会儿右二池子里的热水顺着下水口流了下去,至祥叹口气又把右二池子的盘碗都挪到右一池子里,细看下水口是抹布没有堵住下水口,抹布赛的下水口软松,下水口的稍南面也没有堵住。至祥试着赛了十多次且用凉水水龙头试着注水,水都顺着下水口往下流,至祥有些淡心,默默注视着下水口半个小时,就找来两块抹布共三块抹布硬赛下水口,再用凉水灌注就不往下流水了。接着又把盘碗放进右二池子里。
至祥揭开热水池上的铝托盘想往洗碗池里加热水,但热水池的水是凉的,至祥不解,问打杂工吴视锘,视锘说:“水凉自然是没通电,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至祥笑着拍头,又去把电闸推上烧热水。过了十分钟副配菜工吴天品就嚷着很快就没有干净的12寸盘了,只剩一个。至祥急忙根据先前的洗盘碗经验洗了5个12寸盘。又接着要剔鱼面的大小碗和前台服务员的扣碗,恰巧又没有洗洁精了,至祥边着急洗盘碗边盼着热水早一些热。不用热水和洗洁精是难以把油腻的盘碗洗干净的,但又不能不洗,只得用凉水涮洗。一阵急忙过后只听天品说:“开饭”,不知不觉间已经是14:20,众员工吃完午饭,有的去店外,有的在饭店里睡觉,作诏、月豪、李姨、孙姨依然在打麻将,陵元因卖早点起得早而在上厅睡午觉。
这时至祥的热水刚刚发温,又有满满的两池子碗没有涮洗。洗洁精是放在吧台的,至祥端着鸡粉筒去办公室,文娓和七个男女员工正围在一起看电视剧,办公室本较狭小,人多一挤就难以行走了。至祥说“再打一些洗洁精”,文娓把钥匙给国可说:“去开开前门,给他倒一些洗洁精。”国可接住钥匙去前门,至祥跟在后面。国可把前门打开,在柜台下面找到洗洁精说:“你自己倒吧。”这时至祥感到在国可面前很渺小,想跟国可说句话也不知说些什么,一直默默无言。至祥倒一筒洗洁精就回去洗碗了。半个小时前还在哄鸣的厨房,现在已是静悄悄的,也会每隔20分钟听到电冰箱的发动机声;外面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厨房里却灰黑,只亮着一盏25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线。
好不容易等到热水池里的水发热了,至祥往洗碗池里倒些洗洁精再倒入热水,洗碗池里起着些许白色泡沫,接着往热水池里添了凉水。至祥一个盘子一个大碗地涮洗,只感眼困神疲、头重脚轻,但依然命令自己的双手机械地重复着洗盘碗的动作,心里默盼着这种生活早些结束。但即使是洗过的盘碗,至祥也不敢保证是干净的,自己认为是干净的,但经理和厨师认为是干净的吗?也不知道。但这时的至祥只知道用抹布把盘碗的正反两面里外边缘都擦一擦,即使再困也要宁可费视费时多擦几遍也不想叫别人挑剔毛病。
直到下午17点至祥才把两池子盘碗和另外一些托盘锅仔涮洗完毕。至祥知道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想,现在只想坐在那平时在大厅里坐惯了的椅子上歇一会儿。至祥在大厅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