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想给你撑一次伞!”
小白无限委屈的说道。
六棵松体育场演唱会舞台倒塌时,王涛独自一人力挽狂澜,冒着暴雨,顺利疏散近十万观众安全撤离体育场,那晚狂风暴雨中王涛独立高台,小白和温峥等人躲在温暖舒适的后台,透过摄像镜头看到王涛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那时她最想做的便是跑上高台为王涛撑起一把伞。
但是,她沒做到,当时的情况下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如果出现在观众们视线中,会让当时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乱上加乱。
她沒有那样做,但是有人带她那样做了。
在后台透过摄像镜头,她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齐膝长裙的女人,手撑一把红色的雨伞,赤着脚出现在王涛身边,斜风细雨中两个人默默的相视而笑。
那一刻,小白的心头忽然酸酸的,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丝刺痛,就好像是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跑般,从那时起,她心中深深印下了王涛的影子。
那晚暴风雨中沒有能为王涛撑起一把伞,一直以來都成为她的一个心结。
被王涛野蛮的从江南温家掠劫到这儿來后,天空中的雨水便沒有停过,小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带着一把大黑伞,为的就是能够给王涛撑着,不让他心中落泪的同时,身上再落雨,但王涛在灵棚中一跪就是整整四天,小白从來沒有机会去给他撑伞,出丧这天天空放晴,但她仍旧沒有舍弃大黑伞。
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四天來伞不离人人不离伞形成了一种习惯,不得不说如果女人一旦执着起來,有时候很可怕。
今天,小白终于期盼已久的撑开了这把伞,心中无喜无忧,感受到的仅仅是委屈,感觉是可以传递的,从王涛疯狂的举动,她能感觉到他很伤心,这种伤心不仅仅是來自爷爷的死亡,还有些许來自那晚那个撑伞的女人沒有出现。
她本该出现在丧礼上,或者说四天前她本就应该出现在王家庙,但她却沒有來。
女孩的心思是细腻的,虽然王涛沒说,但是她懂。
“这把伞我帮你撑起不好吗,其实---其实我只想给你撑起一把伞!”
小白眼眶微红,强忍心中的委屈说道。
王涛抬起头,看了看她,此时的王涛满脸胡子拉碴,眼眶红肿,额头鼻梁和脸颊上满是黄色的泥巴,忽然他裂开嘴巴,对着小白傻笑起來。
“嘿嘿嘿~~~”
呼---
起风了。
秋风刺骨,冷雨浇面。
狂风拂动大黑伞,小白独立风中,为王涛撑起一把伞。
她经历过无数次的舞台演出,唱过无数首歌,但今天和往昔唱的皆不同,她今天唱的是大青衣。
风雨飘摇大青衣。
俏玫瑰裹紧身上的黑色风衣,拉了九妹一把,两个人冒雨往回走,连绵四天的雨水天气终于放晴,却迎头又來一场,但俏玫瑰一点都不担心,她看了最近三天的天气预报,预报说今晚是晴天,这就足够了,晴天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和九妹向着村口那辆停在那儿四天沒动分毫的大卡车行去。
韩雪陆无双和林倩雪三个人既羡慕又妒忌小白,默默对视一眼,三个人跟着春花向着村子走去,这几天三个人一直都借宿在春花家中。
罗伊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步履蹒跚的踩过泥泞的小路,前几天他和爸爸來到王家庙,追忆曾经收留过罗厅长的老马叔和老马婶。
三个女儿早早出嫁,如今老马叔的老屋年久失修,四间房倒有三间漏雨,罗厅长经过村长的同意后,带着女儿在那间不漏雨的老屋里住了一宿,今晚罗伊伊不打算回城,打算回老屋重新追忆自己父亲年轻的时光。
回头看了王涛和小白一眼,罗伊伊心头复杂的转身离去。
香草仍旧留着长头发,仍旧是麻花辫,是专门花钱在县城里跟人学的,盘在脑袋两侧的双马尾,远远看上去倒有了几丝范爷的味道。
冒着雨香草好奇的跑到奥迪a6的旁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垂在车门外,穿着只白色平底鞋的小脚,惊呼道:“呀,怎么会是你!”
车子里坐着一个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女人眉目如画,皮肤晶莹如玉,但此时女人眼睛中却满是疲惫,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女人全身一点力气都沒有,伸出一只脚后便再难动弹分毫。
“你好---香草,还记得我吗,外面下雨呢,到车里來坐。”女人声音软绵绵的说道。
香草认识车子里的女人,香草知道她叫陈可馨。
可馨生病了,持续高烧不退,是被王涛从车上抱下來的。
抱下车后,陈可馨仰视着王涛下巴上的胡茬子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來晚了,爸爸病了---妈妈病了---昨天奶奶又病重---我---”
“我知道,不要说话,你现在正在生病。”王涛重重的点头,安慰道。
黄昏时,雨终于停了。
王涛端着一碗药汤,小心翼翼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反手又轻轻关上房门,厨房里刚刚熬完药的香草和小白都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香草鄙视道。
“男人如果靠得住蛤蟆都能上树。”小白鄙视道。
两个一直冷战至今的小女人,忽然间达成了共识,不由的相视一笑。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温碧晴,你可以叫我晴儿,也可叫我小白。”小白对着香草伸出了小手。
把小手在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