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云逸心中担心江皖宁的伤口,便一直紧绷着脸,在心中思虑万千,自然无暇顾及满腹心思的司玄。
而司玄,虽然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脑海里,却早已构想了千万种“主子为何对这凝安郡主如此特别”的理由。
他在心里将那些理由一次一次地推翻,又一次一次地重建,最后,终于得出一个“他家主子对凝安郡主一见钟情,思而不得”的结论!
这个结论一出来,似乎主子所有的不寻常举动,都能说通了……
想通了这件事,司玄才开口问道,“殿下,我们何时启程?”
若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只在客栈休息整顿一晚,次日清晨,便启程直接去往北阳。
想不到的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这家店,竟然是一家黑店……
是一家黑店也就罢了,还是一家藏有秘密的黑店……
好吧,遇上一家有秘密的黑店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遇上了凝安郡主……
而且这凝安郡主,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以他这两天对主子的观察来看,凝安郡主在主子心里,并非其他郡主可比,甚至,还非常重要。
恐怕,这个凝安郡主,会打破主子所有的行程计划,也不一定!
果不其然!云逸听了司玄的话,没有多加思索,直接答道,“不急,等她醒来再说。”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云逸的这番行为,司玄保持缄默,不发表任何言论。
其实,严格说来,司玄心里,也微微有些莫名其妙的雀跃。
这份莫名其妙的雀跃打哪来……自然无需多说。
青衣推开门,便一眼瞧见了躺在床上的江皖宁。
快步走到床沿,看着江皖宁原本红润的脸上,血色全无,格外苍白,青衣心中心疼万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却也情同姐妹,情分,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如今见了江皖宁这副虚弱的模样,青衣心中不由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有对江皖宁的疼惜,又有对自己无能的自责,还有对那贼人的怨恨……
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最终化作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她家郡主从来都是明媚而张扬的,何曾像现在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过……
再次叹了口气,青衣轻轻地解开江皖宁的衣服,准备为她上药。
待到她见了江皖宁肩膀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心中的疼痛更甚了。
她家郡主,从来都是娇嫩金贵的,从小到大,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
她宁愿受伤的,是她自己!青衣眼里不由蓄满了泪水。
她强行不让自己的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为江皖宁上着药。
瓶子里的药粉刚一触及到江皖宁的伤口,她的身子便轻轻一颤,蹙起了眉头。
接而,她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青衣的手,终于控制不住了,狠狠地抖了一下。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也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反而加快了速度,往江皖宁的伤口上洒满了药粉。
只有这样,郡主的伤,才能快些好……
上完了药,青衣又为江皖宁包扎了一番,而后,才转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