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的喧闹,争先恐后的想要抱得美人归。
站在安盛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白衣少女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
场上还有一位宾客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只是用他那双骇人的紫眸死死地盯着少女,似乎在思索什么一般。
安盛自是乐呵呵地冲众贵宾们点着头,还顺带着帮少女介绍着那些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待货物一般的男人。
“你看那个,他可是苗国的爵爷,那在他们苗国可是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你要是有幸做他侧妃,我们西衔和苗国的关系就更有基础了。”过会儿,安盛又指着另一位,“再看那个,那是北疆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随意一瞟那二人,少女隐在面纱下的嘴角不禁抽了一抽,那两个人看着都半百年纪了,满面油光,头发花白,目光邪淫,就这样还想迎娶个青春美少女?
见她不为所动,安盛又趁热打铁,“你也知道我们西衔近年来不太顺……”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少女冷冷开口,那语气似乎夹着寒意,令人不禁打颤。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安莎莎听到了,本就愤愤难平的内心又暴躁了起来,脸一皱,指着那少女就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让你嫁给权贵那是便宜了你,你真是跟你娘和弟弟一样都是贱种!”
话音刚一落,安莎莎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竟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睥睨,“这话,你不配说。”
声音冷的就像二月清泉,凉的剔骨。
见女儿吃亏,坐在席间的许清欢就打算上前搭手儿,不曾想却被一道劲力给生生拦下了。
只见身穿绣着紫色暗纹华服的紫眸少年正带着一身旁人勿进的气势,向白衣少女款款走来,末了,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道,“你,不是她。”
少女轻笑,她那双眼却在同时环视四周,发现在西衔声名大噪的怀仁国师并不在现场,那日所见的灰袍人也没有出现,这不禁让她眉头微蹙。
这二人不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是在另一边了……
烟尘骤起,迷了所有人的眼。
另一边的皇宫围墙内,一道白色身影正在急速的穿梭,她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也随她快速的飞奔着。
这飞奔的白色身影正是安瑜,她身后跟着的,是顾家兄妹。
他们原定的计划便是在四国庆典皇宫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救出安云初,所以一大早,安瑜就给韵儿服下了掺杂她强大精神力的易容灵液,让韵儿扮作她的样子出席庆典,而自己则带着顾家兄妹按计划行事。
跟着墨玄迦从墨国赶过来的独楼另两个护法正弦和南枢被安排在皇宫后方那道宫门处接应,黎光则作为少将军被皇帝安置去了庆典现场,负责守卫工作。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等安瑜他们这边将安云初和芸姨救出,就可前去与韵儿他们会合,届时便可赶回独楼。
但谁知,早上韵儿刚易容成功的时候,安瑜收到了鲲的传音。
他慌慌张张的告诉她,芸姨被人打晕,安云初被怀仁给带走了。
这也就是说,怀仁,甚至是那个灰袍人都还留在皇宫里,他们也想趁乱搞些幺蛾子出来。而且现在安瑜已经可以下定论,怀仁定是想借安云初的身体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安云初灌成个药人儿的八成也是他。
安瑜当机立断,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韵儿以她的身份去庆典,自己则带人去救人。
三人越跑越快,穿过道道宫墙,在这迷宫似的皇家建筑之间七拐八拐。
忽的,脑海中又传来了鲲的声音,那语气听起来比之前更急,“快,怀仁已经把安云初带到他的院落了!”
“再快点儿!”安瑜双目直视前方,微微蹙眉道。
“是。”
怀仁院落附近空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到处晃悠的佣人都不见一个。
院墙是毫无生气的苍白,过了冬的大片爬山虎没能再长出新的枝叶,只剩干枯的藤蔓攀附在生了裂纹的墙壁上,死气横生,又说不出的诡异。
春风拂起还未被碾碎成泥的残叶,刚发出新芽的草叶被鞋底无情踏过之后苟延残喘,就连晌午的暖阳都失去了温度一般,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忽的被吹来了大片乌云,遮天蔽日,虫鸟振翅而逃,突兀出现在院墙外的三道身影面色凝重,沉默了半晌,大步向院中踱去。
一直在这里待命的鲲也立即落在了安瑜的肩头,一双蓝色的漂亮眼珠里第一次盛满了深沉和慎重,付于安瑜耳边,小声道,“他密室中的聚灵阵不是用来进阶的,刚才我发现,那个怀仁的灵力已经至少在结丹初阶,仅凭三颗极品灵石是无法支撑一个结丹期强者进阶的。”
一边走,安瑜一边扭头看他,那意思是——你接着说。
“我猜,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夺舍!”
虽说只是猜测,单鲲的神情却异常笃定。
所谓夺舍,就是一个人的灵魂抢占另一个人的身体,之后,那灵魂便可用新的身体继续生存。
怪不得安云初被灌下了那么多种毒,那是想将他的身体调至最虚弱却又死不了的状态,甚至他本来的灵魂都会因此而饱受折磨,这样便能理所应当的降低夺舍的难度,只要怀仁略晓药理,或者寻人调制好解药,这副新躯体便可恢复正常,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