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你太放肆了。”
傅千秋出声制止任天真再次挥掌,但在任天真的耳里,这话不光是在责怪他,更是激起了过往的记忆。他掌上的异色光晕更长,直向萧无意的面门而去。
“师弟,你看师父他多护着你。”
萧无意侧身避开,道:“你别伤害他们两人,他们与此事无关。你若要出怨气,冲着我就行。”
“他们真的与此事无关吗?萧无意,你也有睁眼说瞎话的一天啊。”
任天真几次挥掌与萧无意贴身擦过,每一次的出手都非随意,而是招招不留情面的关照。萧无意并不想出手,他避开攻击,不愿施出任何术法来。
几招过后,任天真越发的急躁。甚至胡乱挥舞着掌风带起了四周风沙,直刮得脸上生疼。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的步步紧逼并不能让萧无意屈服。
“师兄,你在师父面前公然与我私斗,你厌恶我也就罢了,你难道真的不认师父了吗?”
“我已入了无幽盟,你早知道,他也知道。”任天真再要发力,“你以为,把老头找来,我就能乖乖回去了吗?我今日来这里非是让你们如愿的。”
迎面而来的风沙不知何时停下,没了这威力任天真的掌风也被削弱一些。两人接招后皆察觉异常,抬眼一观。见傅千秋抬起的胳膊上延伸出无数的线,包裹着温暖光晕的细线,将两人私斗所在的周围如同织网一般铸成高墙,阻挡了风沙。周围布满之后,更在两人的面前再筑起屏障。生生将两人分了开来。
“师父!”
“老头,你这什么意思?”
任天真急吼,站在对着傅千秋屈身的萧无意面前,直面对他,毫无悔意。
“你忘记你刚才说的话了。”傅千秋不露怒气,平心静气与他道。
“我忘记哪句?”任天真被他一问,一时也想不起自己说的是哪句,更觉得这是傅千秋为了救萧无意而故意在找自己的茬儿。
“刚才你对那个孩子说的,”傅千秋指向靠在墙边,愣愣看着两人相斗,反应不及的青凤,“你说你是来还债的。”
任天真顿时哑了口,收起掌,迟迟不愿出声应下。
“怎么,你想反悔了?”
傅千秋不着急他立刻答应,轻轻从那台阶高处飘然落下,直至站于他们两步之外。任天真看着这张自己应该非常熟悉,直到死恐怕都忘不掉的面孔。
他面对这张还带着一丝微笑的面孔,心里发了虚。
“师父,师兄他要还什么债?”
刚到此处的萧无意,对这话听了一半,并不完全明白。
傅千秋好心替他解了。
“你师兄怕是要还了我给他的东西。才好了断了他与我的情意。”
傅千秋的声音不带半点的严厉,若不是谈话的内容,这样的嗓音听着十分舒服,能让人倍生好感。任天真不光忘不了这张脸,更忘不掉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在他的耳里生出魔力一般,让他收起了戾气,更让他回忆起过往来。回忆他第一次听见这声音的时候。
“你若要还我的债,我怕你还不起。”
任天真知道,傅千秋的话并非是在吓唬他。因为若要算账,他这条命都是属于这个人的。
一片茫茫雪景之中,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已结束了两日的大战,也落了整整两日的大雪。在这雪稍作停歇之后,来不及收拾的战场上所有的丑陋与残酷,连同原本空气中弥漫不散的浓重血腥味都被这场雪重重埋葬在了下面。
白茫茫一片,看着甚是干净。只有嗅觉敏锐,眼力非凡的秃鹫带着怪鸣还在这战场上方盘旋不去。它们在寻找雪地之中的缝隙,能露出一些尸体供它们美餐一顿。可惜,雪实在是太厚了。
这片看似完美洁净之地,被一阵破锣之声打碎了雪的寂静。两个黑影破坏了这片洁白,艰难的缓慢移动的黑影带着那阵阵破锣音,从远处一点点的挪动着。
一个衣着破烂棉衣,头发蓬乱的人拿着手中已有裂纹的破铁锣冲着几只试图扒开雪层的猛禽乱敲一阵,驱散开它们。自己再迫不及待地冲向那块区域。
“快挖,快挖,这里一定有好东西。”
一个男人蹲在刚才秃鹫停驻过的地方,不顾严寒徒手扒雪。很快手指都冻直了,只扒拉出了一具被冻硬的尸体来。
“什么好东西,又是臭肉。”那男人随手将那尸体甩在一旁,继续在那坑内寻找。因为这尸体身着盔甲,虽已破烂无用,但那扒雪的男人还是坚信,在尸体旁边一定有武器之类可以捡拾。
对于他这种贫民而言,为了不让自己饿死,这种扒尸的活儿他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有种捡了便宜的快乐。指不定何时,他能捡到件好兵器,能换来不少粮食。
“孩子他爹,你小心着点。”
那人身后的却是发出个女人声音。那女人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既害怕又不得不带着自己臃肿的身体在一旁帮着护着两人收集来的战利品。
“有什么可小心的,这里只有你我两个活人。难道你害怕这些臭肉再活过来?”
那男人讥笑女人的胆小。其实那女人非是胆小,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活计非是正道,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有她怀着的孩子,这样的事她还是忍下来做了。
“这些人也怪可怜的,你也别糟践了他们。好好捡了东西我们就快走吧。”
“女人就是心软。我还巴不得多打几场仗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