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着画像对店家掌柜的侃侃而谈,而掌柜颇有些不耐烦。
“我都说了,方老板,我对这字画是一窍不通,你拿这幅画来抵酒钱我也很难做啊。”
“好歹我方怀仲的神女图还有点名气,你拿这幅画去总能换些银两抵我的酒钱。”
“你的画若是能卖出去,还用得着我去?”掌柜还是没给个好脸色。
方怀仲大舒一口气,只能将画轴卷起,收入怀中。他知道,自己这几年来画功未能进步也就罢了,就连原本点儿的才气也被自己喝酒给喝没了。所以他现在的新作竟没人愿意收购。想到此处,沮丧之情又勾起了他的酒虫,想去一醉方休。但手头已经没了现钱。
“如果你能将你那副早年的神女真像拿来,或许还会有人要。”
掌柜这话没让方怀仲找着筹钱之法,反让他加快了脚步,快步跨出店门,像是那掌柜故意在拿话羞辱他。
“记得下回来带钱销账。”
坐在不远处看此景象的四人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后要去投靠这样的人。
“怎么搞的?方叔叔原本不这样啊。”绿桃难以置信,这和她自小对方怀仲的印象相差甚远。如果真是如此的人品,庆老板怎会让他们去投靠?
“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正清回过神,赶紧提醒大家追出去。也幸好那人脚程不快,正在街面上游荡。晃晃悠悠如同喝醉一般。但见他并不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四人不知该立刻上去搭话还是先跟着他。
那方怀仲歪歪扭扭走了一阵,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街角别家店面的屋檐下。颇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是病了还是酒瘾犯了?”
阿凉看着这人不像单纯的读书人,也不像纯粹的酒鬼。
“我记得以前见他并不是这副醉鬼样啊。是最近遭遇什么变故了吗?”
方怀仲最终还是将画卖出去了。有人想求幅神女像,也不懂得欣赏,只要是白凰神女便行。所以只得了几个钱,他立刻又去换酒喝。
最终,四人还是跟在晃晃悠悠的方怀仲身后找到了他开的那家无名书斋。抬头见无名书斋果真无名,就连一块像样的招牌也没有。幸好,房屋仍是和绿桃记忆中的相同,这让几人暂安下心。但仍然犹豫着该不该上前相认。
“我说,你们几个小鬼,跟了我一路,是有什么事吗?”
方怀仲对着大敞开的门外道。手中的酒早已经空了,随手扔在地上。有了精神自然开始理会他们。几个人互相推搡,最后还是博昌带头,将来意告之,并且把庆老板给的推荐信给了方怀仲。方怀仲接过信,还未拆开,稍瞅了博昌一眼,竟死死盯了他半天。
博昌以为是他们几人刚才一路跟踪做得不妥,惹他不快,于是对着方怀仲抱歉万分。
方怀仲一把阻止他,并示意他们进门。
“方老板,刚才是我们不对。”
“你不用道歉。”方怀仲并不在意这些,仍看着博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元博昌。”
“你姓元?”方怀仲刚因喝酒而红润的脸色立刻白了几分,怕是被风吹到。
“是啊,我们是庆老板推荐来您这里做伙计的。”
“不行。”方怀仲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
绿桃却比其他三人更急。
“方叔叔,他们都是我爹介绍,肯定没问题的。你就留下他们吧。”
“你这丫头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你爹也放心?”绿桃怕他责怪,不再作声。
阿凉在旁边接绿桃的话,打包票自己会好好干活。而方怀仲有些固执的回绝,没有卖庆老板的面子。
“我不是信不过庆老板,而是我的小店经营不善,已经雇不起人了。何况是你们几个。”
四人面面相观。经这一路跟踪而来,已知他说的都是实情。
“如果说,当做好友的请托,留你们住几天我这里倒是还能照顾。”
众人放下心,并作为感谢还是想帮助方怀仲打理书斋生意。
方怀仲听了哈哈一笑。
“我这破书斋,一天下来也难有人走进来瞧瞧。就我一个都嫌多余,何苦这么多人来帮工。”
“方叔叔你这里生意清淡为什么不早说。你也知道我爹经营有方,你既然有困难,我爹自然帮忙。到时候让他给出出主意。”
方怀仲听绿桃这话边是好意谢了,也边推辞道:“我也是混个日子罢了,没想着发财。”
“那您何苦守着这么一间没生意的屋子,连喝酒也要赊账。”
阿凉说得鲁莽,但也是替大家好奇之处痛快说出。
“留在此地还是有些眷恋之情啊。”
方怀仲摇摇头没有细说下去。
“来来来,我这后边还有两间空屋,正好可以给你们住,男女有别两人一间。”
说着,方怀仲亲自领着他们安顿下来。在他的住所,的确未见一个厮人帮工之类。套。
待安顿后,四人小聚。绿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票摆在桌上,与其他人商量着第二天怎么去买些日用品和好酒好菜。阿凉自然跟在她后头,为她的主意拍马叫好。而正清虽心里也想,但还是觉着这样做恐怕方怀仲会拒绝。
“有酒喝他也会拒绝吗?”绿桃不信。
“喝酒他是愿意,但如果你要提出什么条件来,恐怕他是不会答应。”
绿桃怀揣其他心思怕是被正清看穿,执拗道:“我只是好意,哪里会说别的什么。”
“你刚才还没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