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红色如同鲜艳的朱砂落在洁白之上,很快就连空气里也弥漫开铁锈似的味道。
看着红色滴落了两滴,穆云海出了声,与吉祥道:“你不必如此。喝再多也是无用了。白白浪费了这些。”
吉祥脸上却是失望。他拒绝了自己的奉献,这种拒绝让自己一时感觉惶恐不安。
“主人一向用我的血来调养伤势,怎会没用呢?”
“这我自己清楚。”整个身体都在衰弱下去,像被时间抽空了精神,只能眼看着日日衰老,无法弥补。“这与以往的伤势不同。”
但吉祥怎会相信。这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资本。他的血带毒也是药,是普通人不具备的特异之处。原本他也是毫无作用的人,但为了穆云海他才愿意去练习了这种毒术,并与之相辅,就为了能与穆云海有益。
他的价值就是为了穆云海而存在的。但现在,穆云海却不需要他了。这让不让他受到打击。
“那要怎样才能让主人好起来呢?”
他不想自己变得如博昌那样,对穆云海毫无用处的存在。他想再寻找其他之法。但穆云海面对他的提问,只是抬眼看着他,平静异常。
吉祥从他眼里看到答案。就是原先那个答案,他不敢相信的,穆云海的那个心思。
“你敢做吗?你能做到吗?”
穆云海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出口来。
这让他如何回答。而穆云海也未曾想真的要吉祥回答。他伸出手来,替吉祥摁住了那道伤口。又细细看了那处伤口旁早已结疤之处。
“这些年来,也是辛苦你了。”
那道力量从手臂上传来,让吉祥立刻清醒。他不敢接受,也不敢挪动身体半分。直愣愣的看着穆云海扯下一段锦缎,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暂且这样处理了吧。”穆云海边包扎边自言自语,他着眼于那伤口,看不到那伤口的主人正以怎样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关怀,让吉祥欲罢不能。从他年少时,第一次遇到这个人,他便贪恋上了这种感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即使在外人看来有多奇怪,但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为了主人,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情不自禁地说出此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算了。”这时,穆云海竟是放下吉祥的手腕,那段被包扎的锦缎被隐藏在衣袖内。“以后,你便好好跟在他身旁吧。”
穆云海的拒绝却是加深了吉祥的决心。
“这真是主人所希望的吗?”他自然是明白穆云海的心,“如果主人真的希望,那我便去做。”
他开启了石门,深深望了一眼穆云海,便走出石门外。再一次与此隔绝开来。
这下,石室内是真正的静怡下来了。穆云海却更安心下来。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但他并不厌恶。甚至深吸一口气,精神也放松开。
走出石室的唯有一条道路。吉祥踏着与之前博昌走的同一条路,渐渐显露到白光下。刚刚现身出来,略显刺眼,但只缓了缓神,也能看清前方景物。
那个早已离开的人竟还没走远,吉祥也随后跟着。非是他刻意跟踪,只是单纯走的同一条道罢了。
沿着路走,这座泽国之城到处水系遍布。没几步便能找到可以搭乘的小船来代替步行。吉祥不会轻易上船,但前方那人却像是累了,随即跳上船舶而去。吉祥未快步上前,索性停步下来,遥望着小船远去。
那个人真的可以继承这座无幽城,接手无幽盟吗?这恐怕是无幽盟内所有人都在怀疑的吧。只何止他一人。但穆云海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又似乎下不了决心。这让吉祥的心里也如小舟漂泊,摇摆不定。随着那船晃晃悠悠驶向前方。
此刻,空气远比石室内新鲜的多,但也潮湿许多。吉祥那身衣着单薄,但幸好还有披风可以围裹住身体。他试着拉扯之下,手臂上带了一丝疼痛。钻心的抽疼,但对他来说是麻木的,完全可以忽略。他唯一忽略不了的是,伤口上被包扎的锦缎。他不由得用手指抚摸了光滑的缎面。按理说,这样的布料包扎伤口实在不妥,应该回去再做处理。但他舍不得拆,就让它去吧。
他快步上前,远远跟上那艘小船。既然穆云海要他这样做,那他就去做吧。
那小船行驶速度不快。更似观光一般,慢悠悠,很是悠闲。船上除了摇船的人,还有博昌和与之身后一直不吭一声的暮海。两人原本并不是想来观光。对无幽城内的一切博昌可提不起兴致来,而暮海,他是太过熟悉,他也不需要再熟悉它。但两人的沉默寡言让船家有些冷清,非要与他们聊上两句。
船家有些上了年纪,所以爱絮叨一些家中琐事。博昌自然和气的静待一旁,愿意当个合格的听众,而暮海有些不愿接受别人家的私事,脸上有了些焦躁。
博昌回身示意,让他给自己几分面子,就当听个故事别扫了老人家的兴致。暮海还是清楚博昌的性情,知道他又要做好人。只让他心中默默念叨,自己该是庆幸自己跟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主子,还是该抱怨自己的主子太随和,以至于以后很可能无法树立自己的威信。
“你就别胡思乱想,好好听老船家念上两句便好。”博昌悄声安慰暮海。老船家虽是年纪大了,却是眼不昏耳不聋,也听见了博昌的话来。没等暮海表态,他却是先答道:“小老儿是一个人划船太冷清,所以唠叨了些,两位客官别介